荒凉的戈壁滩上,薛仁贵手持方天画戟,身披亮银色的明光铠,白色的罩袍无风炸响。
在他后面是三千精锐士兵,他们紧紧的跟随着自己的将军,眼神中充满了坚毅与狂乐,还有崇拜。
不管什么情况,不管什么境地,他们都愿意跟在最前面的这位伟岸男子的身后,哪怕前面是刀山火海。
当然,薛仁贵也不会领着他们闯刀山,过火海。
自从高句丽平定以后,东北步入了和平阶段,除了初期对付女真小规模上不了台面的叛乱,便没有了战事。
薛仁贵这些年被束缚在战舰之上,一直协助刘仁轨训练东海水师,那就如猛虎上了船,固然还是那头无敌的猛虎,但可以驰骋的地方却只有小小的几方船板。
此刻放手施为,当真就如猛虎下山,将压抑多年的情绪,彻底释放。
他一路向西,大张旗鼓,不少意图抵挡他们的狂热信徒,都让他一战而溃。
但都是一些自不量力,临时临急组成了抵抗力量,不值一说。
直至今日,方才得到消息,有一支万人队向他们这边袭来。
薛仁贵的野战嗅觉何等敏锐,立刻就意识到了战机。
对方万兵孤军而来,又落于自己的后方,能够后来赶上,行军速度自然比他们更快,也就意味着消耗更大更多的体力储备。
以逸待劳,决胜之法。
薛仁贵没有半点迟疑,留下七千余疲兵休整,自领三千向着身后的大食军冲刺而去。
阿法尔反应不可谓不快,久经沙场的他并非不知此刻己方体力不支,不利于战斗。可对方已经果决的出击,就算局面再如何不利,也得硬着头皮一战,何况……
紧握着手中弯刀,阿法尔眼中充满了怒意与狂热,他不信在真神安拉的庇佑下,自己还打不赢一群来自于东方的异教徒?
竟敢玷污圣地,蔑视真主。
阿法尔一念及于此,胸中就有一团火在烧“不可饶恕”。
阿法尔自小就在清真寺长大,他的一切都是寺庙给予的。
这也是他抗命的缘由,他正是抱着打赢此战回去受死的信念下令抗命的。
怒火给了他无尽的勇气和力量。
双方的骑兵飞速逼近。
尘土被彼此急促翻动的马蹄从戈壁上掀起,形成一片遮天蔽日的黄雾,将还未接触的两军都包裹进去了。
大食国境内多沙少水,环境恶劣。
不过大食国的兵常年在这种环境下生存作战,早有经验以及应对之法。
他们裹着的头巾向下一拉,就能将口鼻遮掩住,只露出一双眼睛,能够很好的避免沙土往人口鼻里钻。
阿法尔微眯着眼睛,看着近在咫尺的贼人,高喝:“为了真主……”
他的声音戛然而止……
他甚至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自己已经说不出话来。只觉得有一种腾云驾雾的感觉,整个人不受控制的飞了出去。
然后就失去了所有知觉……
一击必杀!
薛仁贵绷着脸,有些后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