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晚了!”严嵩道,“今年显然是个暖冬,不会冷得太早,亦不会冷的太厉害,且还有蒸汽船加持,再早,得利的又将是大富。”
礼部尚书反驳道:“事关百姓,岂可大意,万一冻死了人,可是天大的罪过。”
户部尚书拱手道:“臣也以为宜早不宜迟!”
“臣附议。”
“臣反对。”
好一阵儿嘈杂之后,朱厚熜一锤定音,“八月中旬,正式开始!”
“皇上英明!”
群臣莫不颂之,实际上却是有人暗喜有人忧。
事情发展到这一步,除非朝廷直接掠之于商,不然,根本解决不了问题,朝廷是囤着大量的棉麻,可却不足以应对市场需求。
远远不足!
不料,下一刻朱厚熜的话语,却让所有人紧张起来。
“唉,百姓苦啊……”
不好,
大事不好……
众大佬顿时头大。
不是因为被抢了台词儿,而是这句台词的真正用意是为了损公肥私,可由皇帝说出来……便是损私肥公了。
当然,损的不是百姓之私!
不出所料,朱厚熜紧跟着说道:
“诸位爱卿的家族,亦或旁系家族,多有经营棉麻者,朕知道诸卿家族、亲族,不是发那国难财的人,如今情势不容乐观,岂能袖手旁观?”
众大佬:“……”
“当然了,做生意也不是无本的买卖,朕岂会让臣子吃亏?”朱厚熜一脸慷慨的说,“就按往年棉麻的市价,有多少朕收多少,现货现结,放心,朕不用宝钞。”
众大佬:“……”
工部尚书干巴巴道:“皇上,臣的家族、亲族,并不经营棉麻生意,皇上可派厂卫去查,千真万确。”
“臣也是。”刑部尚书紧跟着发言。
接着,严嵩也开了口……
不过,十二人中,只有五人的家族、亲族,没有经营棉麻产业,余者七人则都是默不作声。
不是他们诚实,而是因为皇帝性格多疑,肯定会派人核实。
这关口的欺君之罪,可是很严重的。
这个闹心啊……
以棉麻的往年市价,这也太欺负人了,仅是收购价,都翻倍还不止好吧?
“哎?诸位爱卿这是……?”朱厚熜看着苦瓜脸的七人,一脸纳闷儿,“咋了啊这是?”
徐阶舔了舔发干的嘴唇,恭声道:“臣愿贡献三千匹,以解君父之忧,百姓之苦。”
“三千匹……”朱厚熜重复着,似很不满。
“臣愿拿出一千五百匹,以解君父之忧,百姓之苦。”
“臣愿拿出一千三百匹……”
“臣愿拿出一千匹……”
七个人林林总总,凑够了一万匹。
相较于庞大的市场需求,这点棉麻无异于杯水车薪,可总算是聊胜于无。
不过,朱厚熜却不满意,“朕又不是不给钱,朕可不曾亏待过诸卿啊,当然了,朕也理解你们的难处。”
言下之意,不够!
七人心里苦,却无法诉说,哼哧半晌,在原有基础上又增加了一倍。
两万匹……
还是没到朱厚熜的心理预期,不过他也没再强迫,只是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