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凰落宝会》第七天的下午,罗湖派鳌占堂,人声鼎沸。
十强赛设置的擂台,四周被围得水泄不通,抬眼望去,便是乌压压的江湖人物,挨肩擦背、拥挤不堪。
许多大开眼界的与会者,俱是情绪激动,各自成群议论着前两场比试。
“哼,武林四大世家虽早已没落,但底蕴果然还是深厚啊”
“没错,看那淳行,他可是少林第一俗家弟子,一身功夫,高超强悍,仍是只支撑了二百四十八招,败给了那花家的冯笑。”
“冯果老凭借他的《八仙醉戏》身法,闪转腾挪,专寻淳行周身薄弱之处,配套的《迷醉八仙掌》更是奥妙非常,前俯后仰,尽得那出其不意攻其不备的精髓”
“嘿嘿,第二场也不差啊,那冷漠如霜的天争教教主慕容轩,谁能想到如此厉害”
“就是,就是,这下慕容轩算是名动天下了”
“还有慕容轩的《无阳阴煞掌》,阴损无比,险些废了那散修赖贵的一条手臂,逼得赖贵狼狈认输”
沈一欢、令白、西门华老人、姚理等人,挤在擂台前听着看着,随意地聊着。
姚理连连摇头,心有余悸,叹息道:“现在我才知道,慕容轩跟我交手时,用了不到五成功力”
令白劝慰了几句,沈一欢笑道:“令白,你怎么一点也不紧张,第四场你可是要对决那罗建豪啊?!”
令白还未答话,依旧仙风道骨的西门华老人,微微笑道:“沈小哥,你是第三场啊,比令白还早一场呢,怎么也不紧张呢?”
沈一欢嘻嘻一笑,也不言语。
忽然,他似是想起什么来,问道:“西门前辈,那欧阳猛唐大郎跑去与他人斗殴,现在怎样了?”
西门华哼了一声,眼中恨其不争的目光,毫不加遮掩。
摇头说道:“那几个小子,没一点眼力劲,只会瞎起哄”
“武林盛会夜半醉酒生事、言语纷争是常有的事,但也要瞧清楚,是一时意气,还是别有用意。”
令白问道:“这话,怎么说?”
西门华捋着花白的胡子,叹息道:“有的斗殴,不过是一时酒气上涌、任性妄为惹下的祸事”
“可,有的斗殴,分明是故意挑衅、存心不良,借机伤人,甚至取人性命了”
沈一欢、姚李连忙追问。
西门华答道:“老夫,别的本事没有,多多少少擅长一些察言观色”
“那晚柳千里、飞鱼山庄沈岳,都死在了城西某个酒馆”
“事由分明是他两人的朋友醉酒之后,大放厥词、口出狂言,仪态之差、喧哗之吵,确实该被收拾”
“那几个混蛋朋友,引得两三堆不认识的江湖人物张口责骂后,便互甩碗盘酒坛,砸得一片狼藉喧闹”
“不知哪个哪个家伙先甩出了暗器,引发了群斗”
“那柳千里、沈岳,都是倒霉蛋,在人群中四处拉架,结果被人混乱中捅死了”
“至于,谁动手的,却没人看清楚,更指认不出来”
西门华瞧着沈一欢,似有深意,哼笑道:“沈小哥,你说奇怪不奇怪”
“那柳千里、沈岳都不是挑事之人。晚上死的,却偏偏是他们,哪里是失手错杀,更像是一击致命”
“嘿嘿,此次盛会,这样的倒霉蛋,似乎还不少呢”
见沈一欢眉头微皱、若有所思,西门华又似吐槽般,埋怨道:“当时老夫劝解不了,只是躲在一旁,呼喊那欧阳猛、唐大郎风紧扯呼,他们不听。”
“事后,却埋怨老夫不讲义气、独自逃走了”
“哼,柳千里、沈岳还不知是被哪些蠢货连累死的呢?!”
正絮絮叨叨间,听到“哐哐”数声铜锣的声响,十强赛的第四场比试,就要开始了。
沈一欢微微一笑,拿起扶疏剑,便要腾身跃上擂台。
在身后,响起一声疾呼:“沈一欢”
回头一看,正是令白。
此君面容肃穆,目锐如剑,沉声道:“记住,你一定要赢!”
沈一欢心中一动:这是他第三次这样提醒自己了!
虽不知背后的原因,但知道令白绝无恶意。
沈一欢淡淡一笑,他自十一岁独自逃下虎狼山,经历了一件终生难忘的事后,便明白了一个简单却极实用的道理。
听人劝,吃饱饭;识人教,武艺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