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身材远较常人高大,光是一站,就给人一种力大无穷的感觉。
更何况,一身气劲横逸飘散,许多感知者纷纷色变。
高手,绝对是难得的高手!
而离他一丈之外,则是一个中年的白衣僧人。
四十岁出头,身材纤细,皮肤白皙温润,姿态优雅,宛如一位出家的王子一般。
一对眼神深邃莫测,正轻转脖颈间的那串黑玉佛珠,含笑看着场中的一切。
那雄伟如山的大汉,似是性烈如火,刀锋般的目光瞧着那二人,又缓缓看了看四周指指点点的人群。
他哈哈大笑道:“昆仑、点苍两派,怪不得日益没落,不思学人精益武功,只知瞧人家女子身段,还污言秽语”
“老子看不过去,教训教训你俩,你能奈我何?!”
那昆仑弟子和点苍弟子闻言,又羞又怒,噌地腾身而起,早已一鞭一剑攻向那大汉。
别说这两人言语不堪,但武功却不算弱!
那一剑抖擞出十来朵剑花,宛如白云齐放,又疾又快,急攻那大汉上半身。那一鞭则诡若毒蛇,卷打那大汉的左腰左腿。
两式齐出如风,一刹那,便将那大汉全身锁死!
在一片“呀”的惊呼声中,却见那大汉毫不畏惧,微微一笑,身形一晃,似动非动。
那昆仑弟子和点苍弟子突觉手臂一震,定睛一看,顿时面如死灰。
点苍弟子的剑,被那大汉用两根手指轻易夹住;那昆仑弟子的鞭,则被那大汉左腿绕住、踩在了地上。
两人用力抽拔鞭剑,可惜纹丝不动。
早有人在一旁喊了出来:“两个不知死活的东西,竟然向武痴乔四动手!”
“啊”一片喧哗声中,许多人才明白这大汉,就是那武痴乔四,是本届盛会二十强之一。
武痴乔四松开了鞭剑,虎目炯炯地瞧着两人,哼道:“点苍派的《流云剑法》,虽不是绝顶剑法,却也不凡。以迅捷变幻为主,你只求一味求快,缺乏变幻,如何能敌得过行家高手?!”
“昆仑派的《昆仑鞭》,以出招奇诡而闻名,可惜你虽出招有些样子,但内力腕力都不够强,才会被我一脚踩住”
昆仑弟子和点苍弟子闻言,浑身一颤,顿时满脸通红,跪地谢了乔四指点之后,挤出人群羞愧而去。
又有人指着一旁的白衣僧人,惊喜道:“是灵僧!”
“琴棋书画,无所不会;天文历数,无所不通!才华横溢,谈笑脱俗,所到之处,俱被奉为贵宾,引为荣耀!”
有人激动道:“灵僧,可与不问世事的的和尚,大不相同。”
“他有书画双绝之称,去年曾为江南一富户临摹王羲之的《快雪时晴帖》,募得白银万两,捐与受灾民众,救活了不少人”
“而且,他武功高强,更是江湖见识之广博,连乔四都称赞不已,引为知交。”
“可惜,这次《凤凰落宝会》,他因故来晚了两日,无缘参赛”
许多江湖人物围捧着武痴乔四、灵僧,如群星捧月一般,涌进了路边一家酒楼。
沈一欢本欲上前见识两人风采一番,奈何见两人周边人头攒动,已是水泼难进之态势,只得悻悻而去,颇有些惋惜。
他本就听过乔四大名,此人武功奇高,武功路数又极为广博,涉猎百家。更喜好游历江湖,结交高人,日益精进。
之前就听单婉儿提过,当日她游历江湖,结识了乔四。正是乔四一眼瞧破了她的武功《飘渺六绝手》,指出她可能是武林四大家桓家的后人。
更是他的好友灵僧,认出了单婉儿发髻上的凤凰金钗,告知了她凤凰金钗的秘密,让她小心收藏、以免引火烧身。
这灵僧,确是一个入世的和尚,心怀慈悲。
去年虎狼山周边乡县,也受干旱之灾,那胖县令不敢贸然开仓赈灾。沈一欢深夜潜入他府中,本欲用扶疏剑跟他好好商量一番。
哪知,早有人捷足先登!
一幅《千里饿殍图》和一柄寒光闪闪的匕首,悄无声息地放在胖县令案前,惊得他连夜开仓赈灾,支起了粥棚。
当时,沈一欢瞧了那《千里饿殍图》,落款正是灵僧。
暗叹一声好汉子,沈一欢再不耽搁,挤过七八堆人群,转过三四个街巷,赶回藏身的院落,与单婉儿会面。
推开房门,单婉儿面色沉凝,说道:“我按你说的,去查了”
“罗建豪的小妾瑶琴死后,并没有发丧。许多罗湖派的弟子,都不知道她已死的消息”
“还有一个跟瑶琴相关的人,也死了?!”
“谁?”
“她的小丫环,玉竹!”
“同样死得悄无声息”
沈一欢和单婉儿对视一眼,更觉得蹊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