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上海的日子,路瑶很轻松。
人与人之间的能量场离得远一些了,物理距离会引发心理距离的。
航林这期间发过几条信息,但路瑶都没有回复。
有时候仍然是长篇大论,有时候只是一句简单地问候。
妹妹回来后,提议还是跟三雅再聊聊吧。
这一次三雅与路瑶和妹妹,还有妈妈开了视频,聊了有一个多小时。
路瑶不知道三雅这个小小年纪的道士“功力”有多少,但她急需一个出口,去被听得到、看得到。
三雅说,看着路瑶的眉宇间是有几分灵性的,祖上是有伤过一只狐救过一只狐的。
因为伤过,所以会显化在路瑶的感情之路上;因为救过,所以也会显化在路瑶的一颦一笑之间。
路瑶对此也是有几分半信半疑,三雅问她:“姐,你身边是不是有很多男的喜欢你,那种很明确地说你漂亮,然后喜欢你,这里面的男人还有人会说你眉宇间有几分灵气吧。”
这是事实,确实被余生这样讲过,还有几个同事和朋友,但余生讲得让她最开心,最当真。
只是在路瑶最需要一副肩膀的时候,余生说他很累,路瑶从未对余生抱任何幻想,她打算默默地退出余生的生活。
三雅告诉路瑶这些人中,是有一个是她的正缘的,对此,路瑶不在意了,这种东西看缘份吧,余生给过她很好很好的感觉,但余生并没有做好把她规划到自己的生活里的准备,而且面对路瑶这样棘手的难题,余生没有余力去帮她。
路瑶此时想到余生突然对她说:“我只是想安静地沉淀沉淀。”让路瑶感觉余生害怕接近自己,她像个被冤枉的孩子一样,明明自己没有犯什么错,余生就这样给自己判了刑。
后来,三雅的话开导了路瑶,形而上的意识形态谁说是迷信,它明明是一种精神支柱,至少它让路瑶开心了很久很久。
路瑶把微信背景换成了一只狐仙,她要它给自己带来好运。
上海一周很快结束了,本来就是来玩玩散心的,没想到嘟嘟再次临场超常发挥,又拿了一个全国第二名。
回到蓝海,航林又一次发信息,路瑶依然不回复。
直到路瑶上班时,航林买了东西敲开了家门,嘟嘟给他开了门。
买了一些菜放在冰箱内。
路瑶回来时,非常生气。
她发信息警告航林不要再进自己家门,否则自己就报警。
此时的航林似乎并没有觉得路瑶在生气,反而对路瑶说:“别逼我强奸你。”
路瑶看到这几个字,身上一阵阵颤抖,她无论如何都接受不了航林碰自己,心已远,身亦是。
这样过激的语言让路瑶不知所措,告诉了妈妈和妹妹,没想到妈妈和妹妹轮番“教育”航林,而航林也只能被动接受这突如其来的“教育”。
尤其是樊小亦,对航林说:“我们全家对你不薄吧,你这样说是不是有点过分了,我姐对你怎么样,没有对不起你吧,是你自己造成了今天的局面,不要再这样偏激了,对你对大家都没好处的。”顺便把路瑶发给自己的信息截图发给航林,用红色笔迹圈出了那句“别逼我强奸你”,这几个字樊小亦的红线绕得刺痛了航林的眼睛。
航林只是说了句:“你读书读多了。”
樊小亦也没有客气:“你书读得也不少,能说这种话出来倒是让我挺意外的。”
回头航林就给路瑶发信息:“你脑子有毛病吗?看来我们确实是不可能了。”
此时,路瑶反应过来,应该是航林自以的开玩笑式的信息,让自己敏感地捕捉到了另一种味道。
但航林忘记了,现在的他们已经不再是“他们”一起了,而是两个人。
这种只有两个人说的悄悄话,航林没想到会被路瑶公之于家里。
他毫不客气地数落着路瑶的不是,只是这一次,路瑶终于强势了一回:“你说得太多了,你可以删除我,我也可以删除你。”
说完,路瑶微信删除了航林。
而航林编辑的那条信息再也发不出去了,于是换作打电话,路瑶挂断后,电话也拉黑了。从此,他将彻底失去路瑶。
他明白,路瑶的心已死。他也没有要求再加回来。
就这样,路瑶感觉这一删,也完完全全地删除了对过去的所有美好的念想,和所有的依恋。
有时候,人宁愿在糟糕的婚姻里,打着为孩子为家庭好的幌子,晃晃悠悠地忍辱负重,也不愿意去尝试一下新的可能。
像什么呢那种感觉,像是手机还能凑合用,就不必换新的,因为一旦换新手机,就意味着要与那些不舍得删的信息、那些旧手机里保留的秘密一一告别了。
人总是念旧情的。
不舍得离开旧房子、不舍得离开旧车子、不舍得离开旧的人情关系。说到底不过是一种生活的习惯使然,或者说是一种认知的天花板挡住了向上看的眼睛。
三雅曾对路瑶说过一句话:“姐,我看你八字是很有福气的女人,而且你的正缘先生要很受你气场影响的,但感觉你和现在这个男的之间缘分已尽,好像是在靠一个人的意志在撑着,而且撑了很久很久。”
路瑶被三雅的这句话戳中了,确实是,这些年来,随便哪一天都像最后下定决心的那一天一样糟糕,不然航林怎么会说出那些话呢,比如“你都原谅我十次了,不能再原谅第十一次吗?”还有那句“我也没做什么过分的事啊,你怎么突然就这么狠心了呢。”
确实是,如此说来,应该是路瑶的潜意识里不再爱了吧,所以,最后一天并没有轰轰烈烈,也不需要痛彻心扉,只要路瑶一个人的觉醒足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