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后,范举擦了擦眼泪,打起几分精神。
“爹,举儿以后定当用功读书,不辜负您的期望!”
“日后,若是再能谋得一官半职,举儿也得告慰您的在天之灵!”
说罢,范举便重重的给父亲磕了三个头。
“回吧。”
范举起身后对众人说道。
那一瞬间,范举好似成熟的许多。
眼中的稚嫩全然不见。
……
另一边。
林立带着郭常在一家酒肆喝酒。
酒肆不大,店里的酒大多都是廉价的低端酒。
主要供一些平民百姓之用。
今天酒肆里人很多。
林立甚至感到一丝嘈杂。
“这日子是一天都没法过了。”
“这个月总共就挣了一两多银子,全被狗日的衙门收走了,现在全身就踏马二十几文钱。”
听到这话,一旁的桌上有人打趣道:“没钱你还过来喝酒?”
那人当即说道:“这还不喝一点,人不得憋屈死?”
闻言,一旁有人感慨道:“谁说不是呢,也不知道这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今天给城西王老爷家做事,以前都是十文钱,如今只得了五文钱。好嘛,喝顿小酒还能剩三文钱。”
林立听到这话,有些好奇的问道:“城西王老爷这么吝啬?”
那人道:“也不是王老爷吝啬,他的日子也没好过到哪去。前几天刚被官府搜刮了二百多两,急得差点当场昏死过去。”
“老爷们的日子不好过,咱们这些做事的,也只能跟着遭罪。”
郭常这时插嘴道:“那你们就这样任由自己被官府鱼肉?”
那人道:“那还能如何?难不成反了他?且不说城外有一万多兵马守着,就是城内军营也还有好几千呢,真要反了,只怕我们还没到衙门口就死在半路上了。”
郭常道:“那些士兵也是寻常人家的,同为乡里,他们就忍心对你们下手?”
那人嗤笑道:“怎么就不忍心?军令如山,况且官府每人每月二两银子供奉着他们,他们有什么理由不忍心?”
闻言,郭常直接无言以对。
林立也不再说什么,过了一会儿便起身离开。
郭常见状,付了钱,紧随其后。
走出酒肆后,郭常见林立脸色不是很好,小心翼翼的问道:“大当家,怎么了?”
林立暗暗叹息一声,“我低估了这些人的承受能力。”
郭常一下明白过来,“大当家,那怎么办?”
林立刚想说什么,忽然看到不远处有副熟悉的面孔。
“范举?”
林立看他穿着麻衣,戴着孝帽,心里不禁一愣。
正疑惑着,范举迎面走了过来。
“范举!”
林立叫了一声。
范举恍惚中听到有人在叫他,抬头一看,竟是林立,但也高兴不起来。
“是林哥哥……”
林立神色凝重的看着他,问道:“你给谁戴的孝帽?”
范举忽然哽咽,强忍着悲痛说道:“我爹!”
林立诧异的睁大了眼睛,“你,你爹怎么了?”
范举道:“我爹……他被树砸死了。”
随后,他就把事情的经过告知林立。
听完后,林立不由得发出一声叹息,随后问道:“那你下一步有什么打算?”
不等范举开口,林立又接着说道:“要不这样吧,你跟着我……”
“不!”
范举摇摇头,感激的看了眼林立,“多谢林哥哥好意。”
“不过,我想留在家里,我要继续读书,我要考功名,完成我爹的遗愿。”
“那日在河边,林哥哥你不是也相信我,若是能考到功名,日后若当了官,一定是个好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