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白露回到京城时，家里除了忙忙碌碌的张夏至外，其他人都还没回来。

大哥的书房对几个妹妹中唯一不设防的就是张白露。

她会帮助大哥打扫和整理这里，所以她有房间的钥匙。

打开房门，多日未进人的房间里有了一丝灰尘的味道。

张白露细心的把整个书房打扫了一遍。

打扫完房间，张白露站在大哥的书桌边呆立良久。

书房里光影变换，她一直从早上呆立到了正午。

书桌边的录音机被她摁下，大哥亲手弹奏的钢琴前奏在书房里响起。

随即是张小雪的哼唱歌声。

时光和岁月在这一刻似乎被拉得很长、很长。

“想借天使的翅膀，抓住云端的彩虹~~~。”

在张小雪疏懒的歌声中，往日种种、两世斑斑，都渐渐从张白露的脑中淡去。

“错觉的地久天长，其实是一无所有~~。”

回忆飘散，只剩下几个场景隽永的刻在了她的心里。

【九中校门口，年轻男子笑着拦在自己身前，对着教导主任拿出一个绿色铁盒子香烟】

【还是同一个地点和时间，年轻男子笑着用一叠美金抽打着赵金栋愕然的脸，“就凭你也敢追我妹妹？”】

“~~童话说雨后会有一道彩虹~~，~~却不曾说过它也会转瞬成空~~~。”

【下晚自习的自己心惊于身后有人跟踪时，前方家的方向一个高大的身影骑着单车在路灯下出现。】

【几乎每个晚自习下课，她都能准时在校门口看到的高大身影。】

【第一次因为考得好从他手里拿到零花钱~~。】

【第一次被大哥哈哈笑着揉头发。】

【藏着恶徒的面包车被大铲车送进了粪池，自己却从接自己下课的男子身上闻到了铲车机油的味道。】

“~~想要把绚烂紧紧握在手中~~忽然发现~~你已~~不见~~。”

【明明说是去了市里其实却在后街去卖馄饨可第二天赵金栋就疯了。】

【高考前那次让自己不安的临时体验，大哥彻夜未归所有人的体检结果都出了问题。】

【齐凤想要对自己不利齐家整个的被大哥击倒。】

“~~~站在无尽红尘中~~仰望曾有你的苍穹~~。”

【张大进一家、萧家、严允之、萧启芳自己前世种种不愿意面对的人物和事情，都被大哥尽可能的拦在他的身后。】

“~~~究竟什么是完整~~~都无法拥有完整~~。”

“~~~~不再追问你为何不能停留~~~，放下了执念~~微笑现在~~。”

一种无法言语的神情出现在张白露的脸上，看似坚强无比，实际却脆弱万分，她的睫毛颤抖着伸手打开了左边书架里的暗层。

这是大哥每次出门都会留下的暗手。

“白露，如果我一旦出门没有回来，这里的资料，你要有选择的、一步步的交给国家。”

书架后的暗格不小，里面放着厚厚一叠资料。

张白露的手指摩挲着这些牛皮纸袋，宛若誓言般的呓语在书房里响起。

“大哥，这些应该就是你的梦想了吧。”

“妹妹帮你来完成它，好么？”

“哪怕是一辈子。”

当第一个牛皮袋被打开，首页是张清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