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啸杰蹭了蹭眼角的泪痕,正经起来,“那说好,等你病好了,检查我的课程……不许耍赖”。
“哥哥什么时候骗过你,放心,这个冬天一过,就什么都好了,好好上课,回去吧,有母亲陪我呢”。
“那好吧,有空我来看你们……对了,千缘她……”
提起何千缘,徐啸东的脸色明显变了,“你要是为了她来求情,就算了吧”。
“可是,那地牢里又脏又臭的,她一个女孩怎么受得了,而且我保证她肯定不是凶手,哥……”
“别说了,这件事没有商量的余地……不是哥哥不帮她,哥哥也不相信。只是有证人证词,不好插手,老宿堂在调查了,安心等消息吧,如果她真是无辜的,会给她一个交代的”。
“那女孩,我上次晚宴见过,长得挺乖巧的,不像是什么穷凶极恶之人,可能真的弄错了……啸杰,你放心,吉人自有天相,安心学习吧”。
李婵理了理徐啸杰,一路跑过来乱糟糟的头发,笑得温婉,身上沉木一般的香气,令人神安。
“好吧,希望她没事……那我走了,你们好好的,别让我担心……哎,没丢到!跑喽!”
徐啸杰起身离开,行至门口,玩心又上头了。
徐啸杰装模作样的教训着别人,似乎忘了,他才是最不让人省心的那一个。
徐啸东像平常一样,丢东西打他,只是没力气,砸不准。
“别出去乱说!听见没?”
“听到啦!”
“他闹,你也闹,两个都不让我省心,小孩子脾气……快躺好”,李婵扶着徐啸东躺下。
“要是能一直这样,不也挺好的吗?”
“他还能一辈子长不大吗?”
“那我就护他一辈子,就是了……”
……
“三年前,你蒙冤,被关在地牢里,整整一个月……”
回忆的风吹过,此时却是心痛。
“对啊,整整一个月,连光都看不见……时不时还被严刑拷打,体无完肤的……现在想起来,还是忍不住害怕……”
何千缘趴在围栏上,淡淡的说着,语气平和的,就像是在诉说别人的痛苦,自己一点感觉都没有。
怎么会没有感觉呢?
麻木了,而已。
“就这样浑浑噩噩的过了一个月,有一顿没一顿的……那感觉,应该马上就要死了……居然,期间还有人来补刀……呵,运气真好……”
“是……叶宿清……”
何千缘讲到这,莫以尘也猜到了。
“没错,就是她……”
何千缘直起身,用手肘撑着围栏,深吸一口气,轻轻吐出,释然一般。
“……刚被关的那几天,我还抱着一丝希望,会不会有人来救我,哪怕就一个……等着等着,还真来了一个,没想到是来落井下石的……咳咳咳……唔……”
何千缘正说的起劲,胃里的酸水可等不到她发完牢骚,就泛了上来。
“先回去,我再听你说,千缘……”
莫以尘拍了拍何千缘的背,在这里站着一直喝凉风,不难受才怪。
“我不要,就在这说,你爱听不听!我都要说……”
何千缘推开莫以尘,摇摇晃晃的站起来,定了定神,继续说道。
“我本以为……她是来救我的,满心欢喜的迎上去,却都是一厢情愿……噗嗤一声,眼前一黑,左眼就看不见了,然后就晕了过去……”
何千缘用手比划成匕首,戳进自己的心脏,轻笑一声,脸上虽然不在乎,但她比谁都要痛。
在何千缘看来,最大的痛苦,可能就是被亲近之人伤害吧。
“谁又知道她抽什么风?要杀我除害,不想被我连累,也不下手狠点,省的我记恨她这么久……”
其实,叶宿清也是迫不得已吧,只是既然做了,肯定要负责的。
“再醒来,就是被哥哥救出来,一路逃亡到审判之巅上,然后……就到了现在这样……又回到了原点……”
……
“……还疼吗?”
“……我脑子不够用,早忘了,记着也没用,哥哥也回不来……”
述说完了,好像也没有那么开心,再怎么动嘴子,也改变不了事实。
还是要动手……
至少今夜,粉碎了不少东西,舍得的,舍不得的,都不重要了。
通通粉碎,随他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