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世间本就没有什么一定的对错,关键看自己怎么选择,会不会勇敢的迈出这一步,敢为人先,敢于挑战不可能。
何千缘追逐的一直都是真实,而不是什么对错,无论什么时候都不会变。
那还有什么好纠结的,能帮就帮,当然,前提是不能做什么昧良心的事。
良心这个东西,疼起来真的能要命的。
踱步到庭院里,手下都被遣散去准备宴席,只剩叶宿清带着何千缘闲逛着。
何千缘走了一路腿酸,抱怨道,“我说大小姐,能不能歇一会别转了,我腿疼”。
“你怎么还是这么懒?能有多累,比起逛街差太多了好不好?喏,那有凳子”,叶宿清修正了一下院子里的花朵,顺手指了指旁边的石桌。
何千缘立刻窜过去,一下瘫在了上面,揉了揉自己酸胀的大腿。
拿起一杯茶就一饮而尽,随即深深叹了口气,像是绝后逢生,一下活过来了一样。
叶宿清看她做作的样子,忍俊不禁的笑了,“少喝点,别撑到肚子,还给你准备了大餐呢”。
叶宿清理理自己的长纱裙,端坐在石凳上,伸手去斟茶,却无意间将自己白嫩无瑕的玉手,和何千缘疤痕累累的指尖对比到了一起。
一时间不知道该伤心,还是自责。
何千缘察觉到她的凝视,搓了搓手上的刺伤,转移了话题,“你家还挺清新的,以前怎么没发现你喜欢这样的风格?”
叶宿清收回目光,淡淡的说,“谈不上自己有多喜欢,只是母亲生前钟爱而已,脑袋一热就这样装扮了……你鼻子还真灵,一闻就闻出来了,看都不用看就知道”。
叶宿清小心翼翼的话语,应该是询问何千缘现在的眼睛,是不是真的看不见了,可能她还在为自己的做法而自责。
何千缘的两只眼睛是不一样的颜色,左眼血红,右眼青蓝,但都是雾蒙蒙的,看不见太多的光亮。
仔细分辨的话,还是能看出来,她是盲的。
何千缘不以为意的摆摆手,“不重要,反正都瞎习惯了,又不影响吃饭”。
叶宿清攥紧手,想说什么却没有说出口,只是点了点头。
沉默过后,叶宿清抢先问道,“你是自己一个人,还是有人和你一起?”
“你应该都知道吧,还拐弯抹角的问什么,这可不是你的作风”,何千缘趴在桌子上,用指尖轻轻划过桌子上面。
“那好,我也不藏着掖着了,之前在珑洲干掉我一半人手的那个人,是不是就是和你一伙的?”
叶宿清的语气明显冷淡起来,像是在审讯犯人一样。
何千缘摊摊手,说道,“那不还给你留了一半吗?你着什么急啊,和问犯人一样”。
叶宿清冷笑一声,“一半?那还真是谢谢你们了!你知道我为了能站稳脚跟需要多少人手吗?还真是大言不惭!”
何千缘也急了,一拍桌子,坐直身子瞪着叶宿清,“大言不惭?那也比你强,好歹我们没有伤害无辜的人,珑洲的先不算,就说在昪洲你敢承认吗?”
叶宿清的眼神闪躲了一下,低声说道,“哼,与你无关!无论我杀谁你都管不着!”
两个人都清楚,这次见面不可能平平淡淡的,早晚要吵一顿才行。
何千缘一咬牙,狡辩道,“谁在意你了?要不是受人之托,我才懒得管你那么多呢!”
何千缘甩出袖子里的信封,丢给了叶宿清,然后气鼓鼓的盯着她。
叶宿清看见信封上那个熟悉的字体,紧紧闭上眼睛,随手就毁掉了它,在努力回避着自己内心的不安定。
何千缘也不阻止,碎屑飘起的时候,在两人之间弥散,将剑拔弩张的气氛缓和了不少。
叶宿清侧脸不去看何千缘的眼睛,好一会冷静下来后,她率先开口,“先不争了,吃饭吧,你不是饿了吗?”
何千缘没有立刻回答,低着头像是在下定决心要问什么,然后抬起头看着叶宿清玫色的眼睛。
严肃的问道,“你,是不是和完颜耀有什么私仇?”
叶宿清没有惊讶,当然也没有回答,只是默默地看着自己指尖缠绕的轻舞,暗自发呆。
“我要是说没有,其实,自己都不太信……”
……
猴子岛上此刻热闹非凡,不,应该是喧闹非凡,因为猴面人马上就要被丢到旧陆去,成为巨兽的甜点了。
只因为他还处于昏迷状态,说不出什么有用的信息,山魈便没有耐心等待他苏醒,直接下令把他丢下去喂异兽,顺便还省了点自己的口粮。
小猴子们虽然于心不忍,但没有办法,反抗不了山魈的命令,便一齐去到了岛屿的最边缘地带。
悬崖之上,一棵巨大的桃树矗立在那里,树干粗壮而有力,枝叶繁茂,遮蔽了天空,使得阳光只能透过树叶的缝隙洒下斑驳的光影。
悬崖远远地伸出岛屿之外,悬挂在深渊之上,下面黑不见底,阴森恐怖。
深渊中传来阵阵冷风,夹杂着潮湿和腐朽的气息,令人感到一阵阵的寒意。
不时地,从深渊中传来巨兽的嘶吼声,那声音震耳欲聋。
那是一种低沉而浑厚的声音,是从地狱深处传来的诅咒,难免不寒而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