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0章 李飞蛾-光阴

在云岫的带领下，很快，叶桀也见到了气息萎靡，面色苍白的飞娥仙子。

“你是……李飞蛾？”

将前方人影看在眼里，叶桀不免愣神。

却见那人长发如瀑，肤如羊脂，眼眸空灵，气质如兰，活脱脱一位不染纤尘的仙子，唯独身上的伤，还有衣袍沾染的血迹，打破了那份沉静，她约莫双十年华，除了眉宇与李飞蛾有着八成相似外，其余种种，都与叶桀记忆中的李飞蛾有着天差地别。

感受到那股熟悉的气息，幽蝶腾飞而起，停驻在飞娥仙子的肩上，触角亲昵的贴了上去。

仿佛看出叶桀神色中的意外，飞娥仙子恬然一笑：“好久不见……你不记得我了吗？”

“我怎么会不记得你？你是我的伙伴，我的家人。你的境界，竟然达到了四转后期，这怎么可能？还有你身上发生的这些变化，到底发生了什么？”

叶桀一脸难以置信，眼前的飞娥仙子，分明就是李飞蛾没错，可她的容颜，她的气质，都与曾经的李飞蛾，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甚至可以说完全是两个人。

叶桀不明白，李飞蛾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短短一月不见，她为何会变成如今这样？

“是不是玄女派祖师，对你下了什么咒，才将你变成这样？定是她们害了你！”叶桀焦急开口。

飞娥仙子眨了眨眼，目光定格在叶桀身上：“祖师并没有害我，这一切都是我自己选择的结果。”

见叶桀困惑不已，飞娥仙子将往事如实道来：“自从那日，我们在冥灵殿分别后，我就在派中祖师的带领下，回到孤鸾峰禁闭，必须待满三十载，惩罚才算结束。”

说着，飞娥仙子用力咳嗽几声，嘴角滑落殷红的血迹，俨然受伤不轻：

“起初，我对此十分抗拒，想尽办法打算逃离，可实在逃不出祖师设下的禁制。正当我无可奈何之际，云裳仙子替我指点了迷津，她将我带到孤鸾峰后山的一处山洞，山洞中，便是历代祖师成道之地，也是玄女派的无上秘境，唤作镜月洞天。”

叶桀一愣：“镜月洞天？那是什么地方？”

飞娥仙子抿了抿唇：“镜月洞天中，蕴藏着月华之力的奥秘，人间过去一日，镜月洞天便过去一年。也许在你眼里，我们只是一个月没见，可在我眼里，我们已经整整三十年没见了。”

“什么……”

叶桀心头巨颤，这下他终于明白，为何李飞蛾身上会发生如此剧变。

三十年的岁月，足以彻底改变一个人，李飞蛾褪去了曾经的青涩，如今出现在叶桀面前的，不再是昔日活泼开朗、古灵精怪的少女，而是优雅绝伦的玄女传人——飞娥仙子。

叶桀难以置信道：“你是说，你独自在镜月洞天中悟道三十年？难怪你的境界，竟然发生了这般变化……这三十年里，你，可还好吗？”

“不好……”

感受着叶桀那发自心底的关切，飞娥仙子再也无法维持往日的冷静，她声音发颤，语调哽咽，过往的一幕幕，在她脑海中止不住的回想，像是尘封已久的古籍，第一次被轻轻翻动。

“这三十年间，我每一天都在思念大家，不知多少次，快要忍受不住孤寂的折磨，都是靠想着大家的样子，想着过去的回忆，这才坚持下来，只希望能早一日结束责罚，早一日与大家重逢，终于……”

一旁，云岫轻轻掩唇，在她的记忆中，飞娥仙子气质出尘，仿若不食人间烟火，足以当得起玄女传人的伟岸名号，这还是她第一次见到，飞娥仙子露出如此脆弱的一面。

说到最后，飞娥仙子眼神空洞，失去聚焦，仿佛整个世界都褪去色彩，她肩膀下沉，呼吸压抑，纵使她如今的境界，早已超越了师尊，也超越了叶桀，但心底的苦闷与孤寂，却无论如何也没法填平。

正当李飞蛾蜷着身躯，鼻尖发酸之际，一个宽厚而熟悉的身影，也来到她的面前，不由分说的拥住了她。

“对不起……我来迟了。以后，你不会再孤身一人。”

耳边传来叶桀歉意的话语，感受着背后传来的轻拍，李飞蛾用力抿唇，稍显僵硬的身躯，也在无形中柔和下来，转而全然放松，享受着片刻的温馨：

“如今，三十年的惩罚之期已过，我也重新恢复自由，刚一走下孤鸾峰，你就带幽蝶来找我了呢……你，果然没有忘记我。”

叶桀无言以对，只是环住她的手愈发用力。

在这三十年的岁月中，李飞蛾早已习惯了独处，习惯了孤身一人，只是，感受着叶桀身上那份温暖，她的内心仍旧感动。

“师尊……她还好吗？”

“她已去往北冥之地，短时间内，怕是见不到她了，不过，她对你的思念时刻未减。倘若清歌见到如今的你，她一定会为你感到骄傲。”

说着，叶桀伸手入怀，取出药音给他的小瓶，掏出回春丹后，小心翼翼的喂李飞蛾服下。

丹药入腹，李飞蛾的面色红润起来，苍白的脸庞也多了几分血色，肩上幽蝶随之起舞，随着药效化开，她的气息明显好转，吐气若兰道：

“被那妖物重伤的时候，我还以为，我只能带着遗憾离开，再也见不到大家了……没想到，是你来找我了呢。”

回春丹不愧于三品之名，刚刚还气息微弱，俨然一副重伤垂死的李飞蛾，眨眼便恢复活力，双眸精光大放。

见她恢复的差不多了，叶桀正欲开口，远方传来的阴森低吼，却令在场众人面色骤变。

“不好！是那头妖物，一定是它感受到了我的气息，又寻了过来，这下糟了……”

李飞蛾暗暗焦急，以她的实力，根本不是那头妖物的对手，见状，叶桀也询问起来：

“说起来，你还没有告诉我，究竟是何方妖物，竟然将你逼到如今这般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