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车在轨道上稳稳前行,孙新春的心情无比雀跃。
这几年在部队的生活虽也收获颇多,但跟家人分别,仍然是他最难以适应的。
好不容易熬到今天,孙新春已经迫不及待想见到父母妻子了。
……
过了两个小时,火车驶进了燕京火车站。
刘武提着行李,跑下车厢,四处张望寻找父母的身影。
果然,一眼就看到父亲刘之野站在人群中向他招手。
“儿子,欢迎回家!”刘之野笑着跟刘武拥抱。
“爸,我好想你!”刘武也激动得红了眼圈。
“快跟我回家,见见你奶奶爷爷还有你妈吧,她已经等了你一早上了!”刘之野笑着说,今天难得抽出时间接儿子。
坐上父亲的专车,刘武张望着窗外熟悉的燕京街景,一股久违的亲切感涌上心头。
一个小时后,车子很快就到了刘家大院门口,刘武下车后三步并作两步跑进院子,看到妈妈甘凝已经站在门口迎接了。
“小武你回来了!”甘凝激动地拥抱着刘武,眼角的笑纹都染上了泪花。
“妈,您看起来又老了几岁啊。”刘武调侃道。
“才两年不见,你就说我老了,没个正形!”甘凝笑骂道。
刘武“嘿嘿”笑了一声,问道:“我爷爷奶奶呢?”
甘凝原本还带着几分高兴的神色,瞬间变得暗淡下来,“你爷爷和奶奶回南锣鼓巷了!”
刘武满心疑惑,“我今天回家,他们咋不在家等我,回去干啥?”
“哎!”甘凝叹了口气,接着说道:“小武,你还记得后院那位老太太吗?”
刘武点了点头,“当然记得,要是我没记错,这位都九十多了吧!她怎么了?”
“嗯,这位聋老太太昨儿个去世了,九十多了这是喜丧,你爷爷奶奶去吊唁去了!晚上就能回来!”甘凝点点头。
“都别杵在门口啊,先进屋说。”刘之野见这娘俩站在门口不动弹,催促着道。
“小武,你太爷在你大爷爷家,你先去问候一声,晚上让他们一家过来聚聚!”
“得嘞!我这就去!”
刘武两年多没回家,家里人盼得紧,尤其是他奶奶邓茹,见到刘武抱着胳膊直念叨:“回来了就好,回来就好。你这几年瘦了不少吧?天天风吹日晒的,吃得习惯不?”
刘武笑着应了几句,心里却有点酸。
奶奶眼瞅着年纪大了,最近身体一直不好,这次回来,他就想着多陪陪奶奶。
哪成想,没几天奶奶邓茹就喊肚子疼。
一开始还想着是不是吃坏了东西,可疼了一夜也没见好转,连忙把她送到了刘家庄中心医院。
年底了医院里人多得很,走廊里都是挂着吊瓶的病人。
邓茹被安排住了院,这是个两人间。
刘武一边忙着办手续,一边照顾她,心里是七上八下的。
隔壁床是个中年男人,面色灰白,躺在那里喘气。
他旁边坐着个姑娘,看着二十岁左右,扎着两条麻花辫,穿一件青色棉袄,袖口有点磨毛了,但洗得干干净净。
她正在剥橘子,手脚利落,见刘武扶着奶奶进来,抬头瞟了他一眼,算是打了个招呼。
刘武点了点头,没多说什么。
第二天一早,刘武去开水房打水,想着顺手帮隔壁床也带一壶。
回来时,那姑娘正靠在病床边,低头摆弄着什么。
刘武把水壶放下,随口说了句:“你爹刚做完检查,估计也得多喝点热水,我顺便帮你打了。”
这姑娘抬头看了刘武一眼,没说谢谢,反倒问了句:“你是不是部队出来的?”
刘武愣了一下:“是啊,咋的,看得出来?”
“穿着军大衣呗。”她嘴角一挑,似笑非笑地说,“还挺热心。”
刘武听着这话有点怪,但也没在意,笑了笑没接茬。
结果,接下来的两天里,这姑娘说话总是阴阳怪气的。
有一次,刘武在走廊里碰见她,她看着我打的水壶,突然冒出一句:“你是不是觉得帮人干点活,就能显得自己特别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