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老家伙相互恭维，客套话犹如老母猪戴胸罩，层出不穷，看得一旁候着的张大川和玉藻幽两人颇为无言。

要说这两人熟悉、关系好吧，这相互之间客套的样子，又不像是关系有多好。

但若说这两人关系很一般，就这笑呵呵满脸熟络的模样，也说不过去。

唯一的解释，就是因为一个是领主夜溟的近臣，一个是山高皇帝远的部落首领，双方虽然都为领主夜溟效力，可毕竟身份不同，天然就存在着隔阂。

简而言之，苍牙可以随和自如，但玉藻幽不能真把他当成普通朋友来对待，更不能当成知心朋友，心思全抛给对方。

只能这般客客气气的供着。

但不管怎么说，目前这位使者所展现在几人面前的，不论是态度还是说话做事的方式、言行等等，都给了三人很好的观感。

并未恃宠而骄，也并未仗着身份特殊颐指气使。

从头到尾都一直表现得非常和气，这使得玉涟烬心中的那一丝丝不安，也得到了很好的缓解，对此行放心了不少。

……

两个老人并未啰嗦太久，天边朝霞亮起之时，一行人便动身出发了。

此行去往啸月城，是秘密参加府议，而玉涟烬对部落里那些族人们的解释，是应邀去给老友祝寿的，所以什么随从、部众都没有带，仅有张大川和玉藻幽两人同行。

啸月城位于灵狐部落的北方，位置很明确，四人离开部落后，便一路向北，凌空而行。

由于张大川对苍牙展示出来的修为境界仅有淬脏境后期，虽然也能借罡气踏空奔行，但速度与先天修士御虹凌空比起来，自然差得多。

为了照顾他，其余三人中修为最高苍牙便主动提议，由他带着张大川飞行，这样也不至于拖累大家赶路的速度。

短短一个上午的时间，众人便已经飞出灵狐部落大约五千里，进入了另一座妖城所统领的地域。相当于地球上从华国西部直线飞到了东部沿海的距离。

几人沿途休息了一个时辰，补充一些体力消耗后，便再次启程。

一直到夜幕降临，他们才重新降落，于野外烧起一堆篝火，准备歇息一晚，天亮后再赶路。

晚饭是临时从附近林子里打来的野味儿，在场除了张大川之外，其他三人虽然都是妖族生灵，尤其是苍牙，还是纯血的狼妖，本该遵循天性，茹毛饮血。

但妖族化形之后，处处都学着人类的生活方式，在吃喝上面，自然也不愿意再生啃活吞了。

篝火上架起一根烤架，两只尚未开化的野兔子，被烤得滋滋冒油，外酥里嫩，很快便进了四人的肚子。

吃饱喝足的间隙，玉涟烬取出一张兽皮古图，上面用墨笔勾勒着一些山川地势的走向，还有简易的城池标志。

那是妖族十万大山的大致势力分布图，上面以灵狐部落为中心，方圆数千里的地理分布都很清晰，但随着距离拉远，其他的区域，就非常笼统了。

甚至连地图标尺都没有，只剩下一个简略的标记。

比如此刻玉涟烬就指着图上猿天城北侧的一道山岭标志说道：

“以我们今日的速度，大约是日行万里，过了这猿天城的地界，再往北，就要经过那座‘帝山’了，此山巨大，山脚到顶峰绵延上万里，里面不乏实力强大的妖兽画地称王。”

“届时，我等恐怕还需道兄在前方开路。你修为最高，能更容易感知到前方凶险，带领我等避开那些强大妖兽的领地。”

闻言，那啸月城使者苍牙很随意地点了点头，道：

“玉兄放心，届时，你们跟在老夫身后便是。不过，那帝山之中，强大的妖兽不少，即便老夫修道了先天虚丹境巅峰，也不敢张扬，只能放缓速度，小心通行，若真遇到什么变故，还需要玉兄你全力相助才是。”

玉涟烬道：

“这是自然。我等小心为上，安全第一，反正此去时间还算充足。”

苍牙紧跟着点头：

“的确，距离府议召开的时间，还有差不多一个月左右，我们的时间其实是很充裕的，先前之所以催着诸位动身，就是此行路途遥远，担心在路上遇到意外，耽搁时间。”

“就比如前方那帝山，稍有不慎，便会遇到危险。所以，咱们这次通过这帝山时，倒也无需太过急迫，慢慢来便是。”

听着两个老者的交谈，旁边张大川和玉藻幽都下意识凑过脑袋，往那古图上瞟了两眼。

可惜，图上除了一座山的标志外，什么都没有。

玉藻幽忍不住好奇：

“爹，这座山为何叫‘帝山’？就是因为它足够大，是山中帝王吗？”

玉涟烬一边收起兽皮古图，一边摇头回答：“具体为何被称作帝山，为父也不清楚，但肯定不是因为它够大。”

“呵呵，贤侄女，这个问题，老夫倒是知道一些。”苍牙笑着开口，“传闻，这山中有一座帝陵，所以得名帝山。但无尽岁月以来，谁也不知道这帝陵到底在哪个位置。”

“帝陵？！”玉藻幽和张大川脸色皆是一震。

“哪位古帝的陵寝？是我们妖族的吗？”

苍牙摇头：

“此事，各种说辞都有，但都没有可考究的凭证。曾经有妖族强者发动力量，带领部众将整个帝山都翻了一遍，结果损兵折将不说，还什么都没得到。”

“加之这帝山之中又有许多修为强大，却不愿意化形的妖兽盘桓，纵使是历代妖族的王，也不愿意轻易得罪这些牲口，久而久之，这地方也就成为了妖族之中三不管的地带之一了。”

玉藻幽恍然道：

“原来是这样……”

少女第一次跟随长辈出远门，对一切都很好奇，如今显然是迫不及待想看看那帝山的真正模样了。

带着这样的憧憬，此后几天中，玉藻幽赶路的劲头都很充足。

行至第五天傍晚时，一行人终于进入了这座充满了神秘传说的帝山山脉的范围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