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是如此,不若咱们两个……也跟上去看一看。”
拿眼神示意着崔少愆,赶紧跟上他后。清临渊亦是快步的凑了上去。
开玩笑!像这种可以直面见识到——人性肮脏弱点的剧烈冲突,即便不参与,也并不影响他杵在一旁观看呐!
如是这般的想着,清临渊脚下的轻功,使得飞快。
“你们这些人,一个两个的,怎么都不听劝呢?!”
默默的从袖口当中,掏出了那枚刻有“冯”字的玉韘。
此刻,仅剩下了某人一个人的角落里。崔少愆就那样——潜藏在阴影当中的,低垂下了她的眼眸。
伴随着她低垂下去的脑袋,以及眼神中的晦暗难明
沉默了约摸有半柱香的时间之后的那个青年人,终究还是重振旗鼓的抬起了头来。
只不过这一次,她的眸子却有些——红的过分便是了。
轻轻的撩开了左手臂的衣袖。
平静的看着那些上串下跳的符篆,好像活过来一般后,嘴角越扯越大的崔少愆,伸出右手并轻抚上了她那,一直都挂在脖颈间的随侯珠。
“咦?!好生奇怪呀!你们几个!聚集在那里作甚?!”
以‘归心似箭’的‘龟速’,不慌不忙“挪”了过去的崔少愆,才刚走完二里地的暗道,就突兀的看到了那——聚集在一起的一大群人。
“……”
这一次,回答她的,仍旧是“震耳欲聋”的沉默。
看着就连一向冷静自持的清临渊,也站立在那里,并保持着不动之后。
好奇心立刻就爆长起来的崔少愆,其内心深处,立刻便被猫给“挠”了两爪子。
大力的挤开了身边的人。总算是站到了最前面的她,一抬眼,就看到了一大片的鲜红。
那是一个,由青铜器制成的,半人多高的朱雀灯台。
而它的底座,稳稳当当的,比现代普通人家里面,用的洗脸盆还要大。
看着那三个依次而上,并逐渐递减的托盘上,稀稀拉拉的,不断还有鲜红色的血液,在源源不断的向下流后。
崔少愆的瞳孔都放大了。
是不是他看错了?!为什么军师的手上——好似在淌血?!
等等!好像不对!!!林成岭的手臂上,才都是血!!!
还是不对。
因为此刻的赵砾石,就那样直挺挺的,插在了青铜器灯具的尖刺上,并好似已然——没有了呼吸!?
“少……少愆!你你……怎么才……过,过来!?”
坑坑巴巴了半晌,愣是吐露不出一句完整话的蕗草,手心里面,好似也在淌着血。
“你们这是……都怎么了?!”
立马便将眼神,锁定在了抱臂旁观,且将双手紧环在了身侧的清临渊身上。
等不到对方回应的崔少愆,在此刻,也总算是发现了——某人的不对劲来。
眼瞅着他的浑身,都在剧烈的颤抖后。顺着清临渊的眼神看了过去的她,也一下子就被吓傻了。
原来——就连人群最外围的百鱼渊,都……受伤了!!!
诧异的盯着老头儿那,缺了一大截的手臂,以及蕗草那副惊慌失措到——哭哭啼啼的受惊神色。
总算知晓了此刻的关键因素,都同她眼前的那个——青铜器灯台有关的崔少愆,一下子就愣住了。
这个灯台,在现代的时候,她曾经有幸见到过一面。好似。还有一个极好听的名称,叫做华灯初上。
虽然博物馆里的那个灯台,是个泥塑。可是她却从来都没想过。
想过就连这个玩意儿,居然也是由青铜1:1还原铸造的啊!
那一十三只灯盏,以及二十四只承托蜡烛的朱雀,此刻还在栩栩如生的,吸收着源源不断的鲜血。
而在灯座的四周,那刻有着二十八组动物人物的雕塑,也好似活了一般的,好像一直,在看着她的方向。
“朱雀……灯?!”
莫名其妙的,将这三个字脱口而出。
崔少愆甚至眼尖的,看到了三节中空的圆形灯柱里,好似都被赵砾石的鲜血——给灌满了。
“有关于神鸟崇拜,不应是……祥瑞吗?!”
有些怔忪的,看着自己手臂上的伤口。杵在一旁一直呆愣着的林成岭,总算是反应过来一般的,开始自顾自的说起了话来。
“到底……怎么回事。不过须臾的功夫罢了!又发生了……何事?!”
虽然,对站在她面前的这个,身处于大辽国都的军师,不是很感冒。但崔少愆的报仇,却从来都是堂堂正正的。
唏嘘的看着几乎全部挂彩,甚至伤亡的人群,对“老、弱、病、残”这四个字的印象,有了刻板影响的崔少愆,都有些应激反应了。
“这是此处的一个机括。突然就冒了出来。并将咱们大家,都打了个措手不及。而且他的速度,特别的快。”
看着手臂上,那被连封了好几大穴位的银针。洛染的神色,也终于缓和了下来。
“啊哈哈哈哈哈哈!这一切~果然都是报应呐!所以作为最后一个,还存活下来的我,是打算将我老头子,也一块儿都……收了去么?!
还是说,你想要将老夫我也给五马分尸了啊?!我知道你就在这里!祝慈!!!
你倒是说话呐!你一定没有死,对不对?活了那么长时间的你,怎么可能那么轻易的就死掉呢?!
所以!你才会一直等在这里。并对我以及那些人的后人,进行肆意妄为的报复?!对不对?!祝慈!!!”
因着周围几个人的搭话。根本就无法平静下来的百鱼渊,开始声嘶力竭地——嘶吼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