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堂之上自然是纷争不断,施监正上书告老还乡,东宫宴上的事情早已经传了出去,便有御史弹劾宁王公报私仇逼自己老师致仕,当朝骂他不忠不孝不仁不义。
宁王自然不屑与之争吵,有宁王一系的御史替他辩驳,自然以施监正去年便以身体不好为由告老为由反驳,两方争吵不休。
太子一系的人煽风点火,早朝分外热闹。
下朝后,皇帝见宁王把人臭骂一顿。
宁王也不辩解,只道:“父皇,老师告老一事我也是今早才知。”
对上父皇阴沉的目光,宁王的眼皮都没眨一下,过了好一会儿,才听着父皇叹道:“你知道这对你来说有什么后果吗?”
宁王蹙眉,“父皇,施监正教过我两年,我心里是认可他是我的老师的,但是他的女儿对我的妻子无礼甚至于侮辱,我原本是打算今日登门问个明白的。只是,没想到早朝会出现这样的意外,如今儿子也很为难,这种情况下我还要不要登门。”
皇帝:……
“你还要登门?”皇帝一时间都不能准确表达他现在的心情,“你是一点也不要自己的名声了吗?”
宁王脸更黑了,“父皇,别人辱我妻,难道我还不能讨个公道?再说,我娶谁为妻除了父皇能干涉,谁敢过问?我后院有几个女子与别人何干?且不说还在皇祖母的孝期,便是出了孝别人也无权干涉。”
宁王越说越气,抬头看着皇帝,“儿子的身体素来不好,还想引我沉溺女色,这是要害死我不成,简直其心可诛!”
皇帝扶额。
他这个儿子的想法总是与别人不一样。
皇帝看着宁王,“明年选秀,我会挑几个人送进各王府。”
这是提前跟儿子打个招呼,别到时候来跟他闹。
总归,宁王府只有一个齐舞阳是不行的。
“那您送呗。”宁王不怎么在意的说道。
皇帝狐疑的看着他,“你同意?”
“圣旨一下,谁敢抗命?儿子还想多活几年,不过儿子也丑话说在前头,人进了宁王府那就是我王府的私事。就不劳别人过问了。”
皇帝眉心蹙的更紧了,“你这话何意?”
宁王嘲讽一笑,“父皇,早几年儿子身体差,那些人生怕自己女儿嫁给我做寡妇,恨不能有多远跑多远。如今我的身体被王妃调养好了些,他们如蝇逐臭般又凑上来,我可真是瞧不起他们。”
皇帝怒,“话不能这样说。”
“反正儿子不管,如今是我瞧不上他们。”
宁王很少用这种耍赖的方式与皇帝说话,正因为如此,皇帝反倒是心虚了。
瞧着皇帝皱眉不语,宁王心跳得厉害,面上却依旧带着那副欠揍的神色,口中的嘲讽也更浓郁,“父皇,当初不嫌弃我的是齐舞阳,尽心尽力调养我身体的是她,总不能我身体慢慢强壮了,我却要成了负心汉,转头就纳新人进门。
她出身本就不好,如此一来别人会如何看她,她以后还要如何立足,进门的侧妃若是家世强横,她这个王妃要如何自处?
父皇,儿子不能做没有良心的人,这世上最难求的便是一片真心,我就是要那些人悔得肠子都青了,瞧着我就高兴。”
皇帝气的浑身发颤,指着殿门怒道:“你给朕滚!”
宁王笑着施了一礼,“多谢父皇成全。”
出了大殿,宁王脸上带着笑,后背上却是密密麻麻一层冷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