佝偻着的背影两指合拢，一道金光从忘川河底冲出，直直飞向众人的面前。

阴差们退至一旁，他们自是认得碧波剑，也知晓持剑之人是谁，不论她如今是何模样，都不会有人轻易忘记那曾经在忘川河上，与天界神仙打的难舍难分的将军。

那个险些成为夜神的女子。

玉落十分愕然地看向眼前的婆婆，她好似看见了那曾经身姿矫健，骄傲无比的仙子。

“走！”

孟婆一手持剑熟练地放在背后，坐在蛟身之上。

蛟龙扬头咆哮，势如破竹，直冲向天际的尽头，在星河之中划出一道绝美的弧线。

“玉清，这个位子坐的太久，莫不是连我都不记得了？”

乌金色的长枪指向高阶之上的那人。

天帝轻笑一声，缓缓走下台阶，周身散发着阵阵金光，却让人不寒而栗。

“南丘，别来无恙，朕还以为你如今只在意人间的姻缘，不理会这天界诸事。”

“天帝说笑了，今日我来只为我妻讨回公道！打完便走，绝不多留片刻！”

男子的长枪发出阵阵鸣声，已跃跃欲试。

众仙人皆面露惊讶之色，什么人敢当面同天帝叫嚣，三十六天又有谁敢向天帝挑战。

只是无一人记得南丘的名讳。

“南丘莫不是在说笑，朕依稀记得你成为天神之前，并无娶妻。”

天帝横过一眼，语气不容置疑。

男子冷哼一声，扫过殿内的众人，厉声道：“天帝怕是贵人多忘事！我在凡间早与孟霜成亲，孟霜便是我此生唯一的妻子，也是冥界唯一的女将！”

年长些的仙者好似回想起什么，低声说道：“冥界那女将不是曾经要成为夜神之人，月和仙翁从前竟是那个天神！”

“什么？不会吧，我们天界的神仙，怎会与冥界之人在一处！”

“冥界之人如何！”男子冷眼对着那人，“诸位怕不是在高处待得久了，忘了冥界之中也有神仙。”

“玉清，我且问你，千万年前忘川河边，可是你重伤我妻毁我妻容貌！”

四下唏嘘不已，高高在上的天帝怎会去冥界难为一个女子，简直就是无稽之谈。

“南丘老弟怕是听信他人之言，误会与朕。”

“玉清，你我同一师门而出，我更是将你视作兄长，你若不曾做过可敢以你万万年之仙寿起誓，以你亡母之魂起誓！说你不曾伤害我妻！”

众仙不禁望了过去，屏住气息凝视着那不染纤尘的天帝，终究没有听到那个想要的答案。

“是，又如何？”

枪锋直冲向那金光之处，呼啸声恍若龙吟，速度之快殿内没有一人瞧清，即使天帝躲开了这致命的一击，面上仍旧划出一条血痕。

“南丘，何故要为了这样一个女子做到如此，何必要如此愚钝不堪？”

一枪回转，再次刺向那金光所到之处。

“她是我妻！不是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