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分院,那书院,放假之前,招收新学生之前,三百多号人呢。”孙伏伽说道:“这三百多学生,也并非是所有人都适合走读书一途,在认字之后,算是打下了基础,总要学一些其他的养家的本事,毕竟,来这边上学的孩子,出身都很普通。”
孙伏伽跟崔仁师说这么多,也是想要借崔仁师的口,在长安城传个话。
你们针对书院,气量狭小,而且,还针对错了。
庄户家出身的孩子去读书,三年之后还要去分院学本事,大多数孩子根本就不是奔着仕途去的。
结果你们这帮人,把书院想成什么了?
担心一帮庄户家的孩子,去学工匠,学商贸,学医学的孩子,担心抢了你们家后辈的饭碗。
羞不羞。
崔仁师面色微红。
听完孙伏伽的话,他也觉得,这事儿,离谱。
长安城的人对于书院的了解,还是太浅薄了。
而崔仁师也很识趣的没有问,为什么自己去书院的时候,得不到这么多的消息
因为世家出身,人家对自己,有看法了。
偏偏,自己还怨不得旁人。
“学工匠,学行医,学商贸,连这些路都不给人家留,吃相着实是有些难看了。”孙伏伽淡淡地说道:“所以,这庄子上的人心里有气,也是在所难免的。”
“至于刺杀太子的事,太子心里有气,陛下心里有气,就更是能理解了。”
“还有泾阳王,虽然事情发生之后,他没有说什么,也没听说他有上书过陛下,但是想想就知道了,他能放任不管吗?
这里,可是泾阳王的封地,是人家的地盘,闹到人家的地盘上了。”
“一个正得圣眷的郡王”
“上回得罪他,对他出手的人,坟头草都几尺高了。”
“崔侍郎,你说,这一回,会不会也和上一次一样,长安城,宫门外,人头滚滚。”
崔仁师呆愣当场。
“上一回死这么多人,百姓们尚且云里雾里,不知道怎么回事,那算是权贵之间的明争暗斗了。”
“但是这一回,可是牵扯普通百姓家的孩子的前途。”
“连一点前途都不肯给,还要万般使绊子,挡人家的路。”
孙伏伽说了许多,越是说,崔仁师心里就越是忐忑不安。
这事儿不占理啊。
自家人,怎么就这么糊涂。
心里再次将自己家族中那些一拍脑袋就做决定的人骂了一通。
就这般情况,犯得着吗?
犯得着吗?
对自家族学,对自家传承的学问,对自家经营多年的底蕴,为什么就不自信呢?
去跟寻常人家的孩子比较,还要担心?
还来书院使绊子?
糊涂!昏招!
崔仁师心里这个气啊。
连带着他,也因为这件事,被孙伏伽呛的不敢吱声。
“这个事儿要是传出去,怕是死了这么多人,也是白死,反倒是坏了自家名声。”
孙伏伽就仿佛没有看到崔仁师难看的脸色一样,自顾自的,喝口酒,不断的说着。
至于崔仁师说不说话,这重要吗?
崔仁师还是个君子,还是大唐的臣子,就应该好好考虑考虑,是为陛下,还是为他自家那些糊涂蛋了。
好好想想,他自己的名声,重不重要了。
经历过白天的事情,再加上今晚的这顿饭,孙伏伽已经决心要站在陛下这边了。
世家之人,并非他的同类。
而书院这些读书的学子,才让他回想起了以前的自己。
一顿饭,崔仁师食不知味。
晚上,两人各自回到了自己的房间里。
孙伏伽倒是问心无愧了,一夜睡的安稳。
可怜了崔仁师,辗转反侧睡不着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