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黎声丢了枕头 , 随着起身 , 一条薄毯也从中滑落 。

灰褐色的 。

不是她的东西 。

江黎声仰头 , 逆着光影 , 她看到一人坐在那张暄黑色的长桌前 。

白衬衫东烫合体 , 搭配着暗色领带 , 鼻梁上架着一副细边眼镜 , 觉察到视线 , 他淡淡播拿眼皮 , 旋即继续在键盘上打字 ,“ 吵醒你了 “

江黎声睡得有点懵 , 没说话 , 只是四处寻找 。

然后一一

在茶几上看到了自己带过来的保湿盒 。

它待在原本的位置 , 一动也没有动 。

江黎声急忙拿起 , 重量很轻 。

愣怔间 , 那头传来声音 ,“ 我吃完了 。 “ 霍砚评价 , “ 味道很好 , 谢谢 。“

意识逐渐回笼 , 江黎声的目光又一点点挪移过去 。

霍砚已经合上了笔记本 , 正笑看他

, 眉目清洁洪的 , 细碎的薄光映在他发梢间 , 一抹温和仅她可见 。

猛然悸动 , 心跳陡然加快 。

霍砚按下电话 :“ 可以把饭菜送进来了 。 “ 说罢 , 起身过来 , 顺便接了一杯水 , “ 余青说你很早就来了 , 会议比预计结束的时间晚了十五分钟 , 我进来时 , 就见你睡着了 “

她接过水咕噜咕噜喝了两口 , 眼神游离 , 莫名不敢去看他的眼睛 。

“ 霍总 , 饭菜放在哪里 “

“ 就这儿吧 “

生活秘书目不斜视地放下餐盘 , 转身离开 。

霍砚把筷子递过去 :“ 公司餐厅的饭菜 , 不知道合不合你的胃口 。“

江黎声接过筷子 , 小声嘈咕 :“ 我以为你生气了 。“

霍砚恍然 :“ 原来这就是你一整晚不睡觉 , 又起早给我送饭的理由啊 。“

江黎声烦 , 低头扒拉饭 。

吃了会儿又觉得不对 :“ 你怎么知道我熬夜 7“

霍砚只是笑着 。

江黎声满不在乎 , “ 算了不重要 , 我是为其他事情来的 。 “ 她放下筷子轻咳一声 , 表情十分严肃 , “ 霍总 , 其实我是代表我们实验部 , 向你拉投资的 。“

霍砚眼神深了深 , 他回以正色 ,“ 如果江女士指的是那份策划方案的话 , 我已经看过了 “

江黎声瞥圆眼珠 。

霍砚指了指放在手旁边的文件夹 : “ 因为上面写了我的问题 。“

一 … 江黎声哑然片刻 , 张了张嘴 ,“ 那你 … 觉得如何 7“

霍砚摇头 :“ 如果只是其中陈列的内容的话 , 我并没有觉得它有哪里吸引到我 。 “ 霍砚直言不讳 ,“ 应该说 , 我不认为它有什么投资的必要 。“

他说 :“ 你们这项实验 , 失败大于成功 。 我是商人 , 可以接受 55 的可能性 ; 但不会去赌那百分之一 。“

霍砚表达得直接又残忍 , 丝毫没有因为两人的情分去给她所谓的面子 。

他可以给她几干万 , 因为那是出于对小辈的惯坏 ; 可一旦寻求合作 ,

那两人就是平等的合作关系 , 他要从中权衡利弊 , 不会掺杂一点私心往来 。

江黎声低着头没说话 。

她沉默着 , 漂亮脸蛋看起来毫无光彩 。

正当霍砚思考是不是自己话语太重时 , 江黎声深吸一口气 , 拙起了头 。

果然 , 糊弄不了你 。“

她又没写过这玩意 。

里面的内容都是东拼西凑加上自己的一点见解 , 想着说不定能成呢 。

结果 …

霍砚果然是个不讲情分的人 !

她继续大口扒拉饭 , 嘴里含糊不清 :“ 你等我重新 … 写一份 给你 “

霍砚镜片下的眼眸微弛 , 声音轻柔 :“ 吃完再说 , 我又不会跑 。“

江黎声余光警过去 , 看他笑意吟吟的 , 透着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温润 。

就这一恍神 , 饭粒子卡了喉呈 , 连咳几声 , 霍砚低递水过来 ,“ 都说了慢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