兀里烈一路上就在担心兀烬术会让北原骑兵在城下与延寿教的步兵作战,帮助牵制守城。
因为从之前两次北原胡骑入侵兴汉国骚扰最后的失败来看,延寿教的步兵对付北原轻骑兵是非常有一套的,他们根本不会怕北原的轻骑兵。
因为哪怕他们攻城的同时,也会做好北原骑兵冲击他们的准备。甚至他们说不定会为了削弱北原骑兵的实力而做出攻城的姿态,让北原骑兵主动冲击他们的步兵阵。
北原骑兵过去打比较精锐的兴汉步兵,大多数时候也是打得过就打,打不过就走,赢就是大胜特胜追杀缴获无数,败也败不到哪儿去,四条腿跑掉之后还能舔一舔伤口卷土重来。
现在轻骑兵被延寿教重步兵通过进攻定北城的方式,逼到不得不主动肉搏,岂不是中了对方的计么?
他巴不得兀烬术带着所有有生力量撤离定北城,甚至可以放弃所有能放弃的堡垒,回到辽阔的草原上从头再来。
如果兀烬术手里还有10万骑,他至少能继续在十三胡之中称霸,组建更多的军队来对付延寿教。一旦开始游牧,延寿教是根本不可能追上他们的。
兀里烈只能骑着马,站在自己的大旗下,看着北原骑兵被一点点击溃。他扭头看了眼旁边的周宇,不知道这位即将胜利的教主,未来的皇帝在想些什么。
周宇其实是在看无人机视角,在看北原的骑兵动向。
此时去抵挡延寿教营地出来的7千胡骑,已经被埋伏在里面的280名冲阵骑兵和5千骏骑军给击溃。
西城墙的战斗也已经结束,跑掉的胡骑人数不多只有上百,还被骏骑军追杀中。其余想要夺门而逃的,已经战死或者退回了城中。
北城墙的约4万北原骑兵,在被枪盾骑兵杀穿之后,像被挤压的水流一样,从两边溅了出去。
为了堵住他们,东城门的延寿教教兵也围了上来,最终和延寿教的大军一起将大概两万北原骑兵堵住了。剩下的那些边打边跑,延寿教的骑兵和骏骑军正在紧追不放,看看最后能把多少胡骑留下。
当两万北原骑兵被堵住之后,他们很自然地往北城墙下面跑,北城门打开了之后他们毫无战意,疯狂涌入定北城中。
可是此时,南城墙已经被教兵一个突击就拿下了。
当教兵们拿着云梯开始攀登的时候,南城墙的守军挣扎了一下,但也仅仅是出来射了一些箭而已。他们搬动檑木滚石的人成了60座箭塔上射手的重点关注目标,因为搬运檑木滚石而被射死的人忽然激增,让南城墙上的守军已经失去了组织能力。
他们在满是尸体与鲜血的地上走路都打滑,搬运檑木滚石时还要被尸体绊倒,狼狈异常。
因此延寿教云梯一架,重甲刀盾兵直接上梯攀爬,只被射伤了几个人就顺利上了城墙,和一堆无甲的胡人肉搏开杀之后,就这么轻轻松松占领了南城墙城头。
欢呼声中,源源不断的延寿教教兵们涌到城头上,开始应对敌军的反扑。
但是比起敌军的反扑,反而是地上的尸体和鲜血更困扰他们一点。因为定北城的大脑“太子殿下”在守与逃之间的那一次摇摆,导致人心浮躁,没有把守卫定北城的决心贯彻到底。
现在人心已乱,组织都混乱了,不擅守城的胡人一乱,城墙当然被延寿教一举拿下。
延寿教教兵顺着阶梯往下杀,拿出弓箭往城内射,让过来抵挡的北原军队损失惨重。
教兵除了往城下杀之外,还顺着往两边的城墙突击,那边没有大量的尸体和鲜血,他们杀过去反而更顺畅。
北原守军虽然努力抵抗,可是延寿教教兵已经是世间最强步兵,一日三餐加点心夜宵外加每天操练锻炼出来的身体,搭配上重甲重刀,哪里是北原轻步兵你那个挡的。
这些守军许多人甚至皮甲都没有一件,面对面真的是两三刀就能劈死一个。
混乱正在蔓延,延寿教的教兵终于打开了南城门,再打开了西城门和东城门,大量的教兵开始冲进城门,震天的战吼声响彻定北城。
南城墙的沦陷让东城墙和西城墙相继沦陷,北城墙上的守军已经不知所措,混乱到甚至有逃进城内的骑兵又想退出来。
兀里烈此时已经看到了北城墙上的混乱,再听到了持续不断的战吼和欢呼声,他知道定北城已经被延寿教拿下。
他忍不住对身边的周宇问道:“为什么不让我劝降他们?”
他觉得既然是这个结果,如果周宇让自己去劝降的话,说不定北原胡人不用死这么多……
周宇扭过头看了眼一脸风尘仆仆,因为没有收拾,加上连续赶路的疲劳,已经暴露出老态的兀里烈,笑着说道:
“如果靠你劝降,就算他们投降了,也不会服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