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维多莱茵曼最年轻的傀医,而我身为傀医长,又是你认的姐姐,我理应这么做。”
“相信我,我有办法的。”潘朵拉脑海里一直在来回闪烁刚刚黑影皇分身想要杀死她,却被瑟薇玛瑞拉下来的画面。
布洛特制服了黑影皇的又一具分身,将他直接扔进刚刚那片虚空里。
“潘朵拉,我一直在做重复的一个梦,但我知道梦终究会有醒来的那一刻,放过你自己好吗?”瑟薇玛瑞目光和煦的说道。
“那天如果不是我没按你的要求,将研究室的那具被感染即将致死的躯体抹去全部情感,是不是他就不会暴走?悲剧是不是就不会发生?”潘朵拉抽泣道。
“一样会发生的,潘朵拉。当时黑魔病席卷了整个帝国,就算你抹去了那具躯体的情感,整个维多莱茵曼里有那么多感染的病人,悲剧还是会发生的。”
“你不是说情感会阻碍世人,你明明有逃生的机会为何偏偏要救我?”
“我想——是因为爱,潘朵拉。我到最后才发现,人不可能舍弃情感,正如保护你,正是身为一个姐姐该做的。”
潘朵拉怔住了,她双眼被泪水覆盖,只能在一片朦胧恍惚中看见瑟薇玛瑞模糊的身影。
“潘朵拉,别再执着于‘昨天’,哪怕只活在‘今天’,也要比困在‘昨天’向前。”
潘朵拉的泪水滑落掉在瑟薇玛瑞的身上,瑟薇玛瑞瞬间变成一具尸骸,旁边气派高耸的维多莱茵曼建筑顷刻变回废墟。
“或许,他是对的。”潘朵拉拭干泪水,瑟薇玛瑞的尸骸于她怀中消散,“我带你们去见真正的‘我’。”
潘朵拉领着布洛特和胡离前往月光下的安眠地真正的核心地带,一个没有盖棺的水晶棺沐浴在月光下,被安置在溪水中央的空地处。
放眼望去,真正的潘朵拉在水晶棺中沉眠,她衣着暗金绫罗袍,怀中捧着类似于兔子的玩偶,脖颈、手踝、脚踝上均带着银丝结成的银环。
“你的师父曾经也来过这里,想通过我面见‘命运’。我当时让他以六种情绪作为交换,可他却没有同意。”潘朵拉的分身看向胡离,“你师父当时和我说他可以将喜、怒、哀、惧、厌五种情绪全交给我,但唯独‘爱’他不愿意。我不理解,明明他是被卖弃的孤儿,为何会如此执着‘爱’。可他当时却告诉我,‘爱,让我们无所不能’。”
胡离脸上布满惊讶,这句话他的师父也曾对他说过。
“今日,我总算明白了,原来‘爱’真的有伟大的魔力。”潘朵拉久久难以释怀,“布洛特,你要的答案想必已经得到了吧。”
“摩哥洛亚的诅咒,和‘他’猜想的一样。”布洛特说,“当年也正是在摩哥洛亚,界神司天在推演命运的过程中获得了【预示】。”
“界神司天到底看到了什么?”胡离听到过许多次他人提起过【预示】,他却从不知【预示】到底是什么。
潘朵拉抢先一步道:
“界神司天在无尽【未来】尽头,看见了——世界终将被【黑暗】吞没,而我们迎来最后一个纪元的既定毁灭,所有人身处至夜之中,唯有一人沐浴在神光下,等待‘世界’新生。而司天看到此人的模样,就是你——胡离。”
胡离没有出声,他只是反复琢磨【预示】。
潘朵拉扭头对着布洛特,她觉得她有必要提醒布洛特和外面的那个家伙,摩哥洛亚的监察长法玛奥赫西斯女士和【圣裁者】伊兹塔罗娅绝不会容许这两人做出任何出格的事情。
“你这话对我说没用,不如直接和他说,可他不可能停下的,因为这场命运的游戏早就开始了。”布洛特抬头看向安眠地上方旋扭的云层。
正当众人被胡离突如其来的消失深感惶恐的时候,他们听到了一个亢奋的声音。
“瞧瞧,这瑰丽的舞台,热情的观众,唯独缺少了亮眼的主角,实在是令人惋惜啊。”
说话的男子站在灯光下,眼窝里嵌着一双病态如宝石般明亮的蓝色眸子,仿佛永远处于兴奋状态。
“这人是谁啊?”
“不清楚,不过看他的穿着像是个学者。”
“得了吧,学者可不会这样说话。”
“你那都是偏见了,偏执的学者也有不少。”
台下观众你一言我一语的说个不停。
“这位先生,你并没有提前预约,恐怕不能站在舞台上。”场主对男子莫名其妙的登台倍感不满,不过他依旧保持着最起码的礼貌。
“灯光太过于耀眼,让我不自觉的登上了舞台,请原谅我,先生。”男子态度诚恳的说道。
“那就请你现在立刻下去吧。”
男子不以为然,然后将一块蕴含大道神力的界石捏碎,轰动的光波席卷整个千面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