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餐过半,程町拿着手机离开房间接了个电话,再回来时将椅子往沈欢言的方向拉了拉。
“怎么了程导?”
程町带着笑,止不住地欣赏语气:“有个演出找你,不知道有没有兴趣。”
沈欢言眨眨眼,“嗯?什么?”
“是一个慈善舞剧,你做主舞。”顿了顿,程町补充:“就是因为是慈善舞剧,所以所有的收入都会捐给南城这边的红十字会,用网络上的话来说,你就只是为爱发电。”
沈欢言倒并不在乎收入,只因为主舞两个字,让她没来由地开始紧张。
《春日来信》的表演从头到尾都有周窈做支持,就算期间遇到难以攻克的瓶颈,周窈也会一个动作一个动作的帮她克服。
但如果她成为唯一主舞,就算有舞团老师帮助总归也与这次的情况不同。
而程町大概看出她的犹豫,他说:“没事,你再考虑一下,是明年年初的表演,等你再演两场《春日来信》,再定也不迟。”
时间不算早,演员们也不敢多吃,就算扬言要满足自己的味蕾,却也只是吃个半饱就放下了筷子。
沈欢言只垫了饥就没再吃了,一边听大家聊天一边刷着手机。
网络上对今晚的表演已有了热烈反馈,“春日来信”四个字挂在微博热搜前排,还有要再往上冒头的趋势。
评论中除了对周窈和沈欢言二人单独的夸奖外,甚至还有许多提到了俩人的适配度。
一位是在舞池中摸爬滚打多年的著名舞蹈家,一位是刚大学毕业初出茅庐的小萌新。
高赞的评论有一条大喊嗑到了,还说要递笔给会写的太太求一本同人,让沈欢言忍不住笑出了声。
与此同时手机震了两下,屏幕最上方的推送中出现一个熟悉的名字。
陈放。
【在干嘛?】
【和同事们吃夜宵。】
【在哪里?】
沈欢言没多想,直接发了个定位过去。
虽说大家没再动筷,但热聊却迟迟未停,有个小姑娘提及自己一路以来的练舞经历有些激动,握着装了饮料的杯子在桌上敲个不停,惹得所有人忍不住笑了。
沈欢言也跟着笑。
再将视线落回手机屏幕,出现了一条新的消息。
【结束了么?我过去接你。】
—
十一月下旬的南城,湿冷的空气扑面。
沈欢言从火锅店出来,冷风吹起她披散的长发,迫使她抬手紧了紧脖子上的羊绒围巾。
怀里抱着陈放送的鲜花,沈欢言告诉自己,没有拒绝陈放的邀请,是因为想要当面说声谢谢。
拿出手机想问问陈放到哪儿了,却听见一个不算熟悉的声线喊她的名字。
沈欢言抬起头,看见刘恒。
那次和施华在咖啡厅不欢而散之后,刘恒主动加了沈欢言的微信,期间对方偶尔会与她分享些帖子,内容五花八门。
她不知对方是什么意思,但出于礼貌沈欢言会做些评论与回应,只是因为训练的关系大多时候不太及时。
态度不算热切,也算表明她的态度。
此刻撞见,反而还有些尴尬。
“真的是你啊。”刘恒的视线在那束鲜花上停留一瞬,又问:“这么晚了,你怎么一个人在这里?”
沈欢言露出个中规中矩的笑容,解释说:“刚和朋友吃完夜宵,准备回去了。”
“我送你?”
沈欢言拒绝,“不用,我朋友来接我了。”
却见对方没有要走的意思。
“听你妈说你是学舞蹈的?现在在舞团工作?”
沈欢言点头,“是。”
刘恒又问:“你们平时工作忙么?经常有表演?”
沈欢言回答:“排练和演出的时候会忙一些。”
不咸不淡的聊天只是一个男生初初追求的借口,沈欢言经历更重不同形式的追求,也能看出一二。
却不想再多聊。
视线不自然地移开,却见街对角停下了一辆熟悉的车。
下一秒,车门被打开,男人下车关上门,朝着她直直地走过来。
白衬衫与深灰色西装裤,如此正经又妥帖的搭配,却因为解开的两颗衬衫纽扣而显得肆意又张扬。
走近了,他站到沈欢言的身侧,毫不顾忌地朝着面前的刘恒看了眼,最后又偏过头看向她。
微微低头,声线温柔也低沉,“走吧阿言,回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