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中北院居着魏家地位最高徐老夫人,魏劭母亲朱氏居于东,小乔被安置在了相对的独立院舍。
过两道门,经过重庭和左右厢房,最后才到了最私密的寝屋,耳房天井,无不齐备。
西屋里有婢仆数十人,齐齐到院外跪迎小乔,口里呼她女君。
虽然这次回来并没事先知照,但屋里屋外无不干干净净,寝屋内更是纤尘不染。
小乔这会儿面无血色,是强撑着进来的,阿虞跟小枣也是瘦瘦弱弱的,这会儿一个比一个眼珠子外凸。
进门后三人直接病倒了,下饺子一样往床上躺,彼时的魏劭正忙着去祭拜他祖宗。
祠堂外。
瓢泼大雨下,魏劭一步步走进去,看着堂案上一列列牌位,熟悉的名字映入眼帘。
直到这一刻,他才仿若对这个世界有了些许实感。
早已候着的众人见状齐刷刷躬身,“君侯!”。
魏劭的目光不着痕迹扫过众人,最后将视线定在立于堂前的一老妇人身上。
是他的祖母,很是睿智的女人,比之他的那个世界,姑且可称之为前世,有过之而无不及。
行至将近,右侧首位一人突然掩面哭诉,“夫君,伯公,你们二人,为何早早丢下我走了”。
“这些年,我日思夜想的,就是要替你们报仇!”。
“有一天,我报了血仇,我就到地下,跟你们团圆”。
“可是今天,仲麟竟要娶仇家女为妻,我还有什么颜面……去见你们呢……”。
魏劭波澜不惊,眼底却飞快闪过一丝烦躁。
怎么都换一个世界了,他亲娘还是用的一个脑子。
现场细碎声此起彼伏,徐老夫人出面直接血脉压制了朱氏,着人将她强行扶了下去,后者瞧着很是不愿。
祭礼顺利结束,魏渠干净利落的回来了,魏劭唇线抿着,不动声色,转身回了西院。
过了廊桥,婢仆们行色匆匆,见了他便都停了下来。
“男君”。
一路行至内室,见端盆的端盆,到茶的到茶……
说不上乱糟糟一片,却也足够他拧眉,“怎么回事”。
春娘一见她就火冒三丈,但还得顾及一二,“回男君,许是路上受了凉,我们女君,还有其余两位姑娘,都病倒了”。
魏劭走上前,轻掀床幔,瞧了眼榻上的人。
双眸紧闭,眼下乌青,虽依旧貌美,却到底折损了几分好颜色。
再一看其他,这情况,今夜这里是住不成了。
“让侍医看顾着”。
吩咐了一句,魏劭便转身出了房门。
春娘心都凉透了,“是,男君”。
路过耳房,见里边燃着微弱烛光,魏劭脚步停了下,透过半掩的房门往里瞥了一眼,漫不经心的,仅一下,像是不留意间。
过了两日,魏劭见小乔没个起色,干脆利落搬去了偏院小住。
魏典的死讯也以一种合理的方式被爆出,来参加祭奠的路上偶遇山体滑坡,被掩埋于下。
公孙羊扫一眼魏劭,见他愈发不容窥探的神色,一时也不太确定这事跟他有没有关系。
魏劭瞧着下边的几人,眸光微动,“魏枭,你去一趟容郡亲自吊唁,另外……新任的魏旻也随你过去,你一道助他坐稳了郡守之位”。
魏枭一下有点犯难,他还要照顾人来着,但还是应了,“是,主公”。
魏劭翻着公文,“怎么了,有什么难处?”。
魏枭犹犹豫豫,到是魏梁咧嘴一笑,三两句把他出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