丢下这话,李俨大步朝前走去,丝毫不理会身后的蒋瓛。
蒋瓛见状却也很是无奈。
毕竟要有户部的调令他才能从国库抽调出粮饷,此刻也只好紧紧跟在李俨身后。
只不过
蒋瓛心中多少有些不太舒服。
想当初毛骧在时,锦衣卫是何等的威风。
天子直属,百官惧之,甚至隐隐之中得百姓敬重。
怎的到了他当指挥使,自己却要在朱标与朝臣之间两面受气?
朱标敲打他倒也罢了,眼前这李俨也不把他当人看。
“也罢也罢!”蒋瓛心中默默想道。
只愿自己能与那毛骧不同,得一个善终吧。
不多时。
锦衣卫动工,天香阁一楼一半的地方被改成铺面。
看着陆续往天香阁运送的粮食、细盐,周围百姓中也有胆子大的出声发问。
可不问不知道。
当听到锦衣卫说这是朝廷恩典,低价售粮,一众百姓纷纷朝家跑去,打算取银买粮。
消息不胫而走,很快京城几路富商也得到消息。
众人聚集在一起,很快便也商议出了对策。
毕竟对他们而言,低买高卖本就是商贾本质,他们也同样是大明子民,朝廷总不能不准他们承沐朝廷恩泽吧。
另一边。
天香阁,沈家铺面。
听到楼下嘈杂纷乱,正手捧洪武纪册的沈三石难以集中精力,有些不悦道:“出了何事,今日楼下怎么闹哄哄的!”
“东家,楼下朝廷正准备开仓放粮。”
“胡扯吧,既无灾情,也无灾民,朝廷怎会开仓放粮!”
“东家若是不信,自可亲自下楼去看看。”
“哼!”沈三石也有些不服气,一面起身的同时,一面与那伙计打赌道:“若无此事,你输我顿酒!”
原本对这顿酒势在必得的沈三石,还未走下一楼台阶便看见不少锦衣卫正搬运着粮袋朝这边而来。
一时间。
沈三石也有些不明所以。
“小哥。”一名锦衣卫刚放下粮袋,沈三石忙上前问道:“朝廷果真要开仓放粮?”
“正是!”
那锦衣卫也不摆架,直言道:“陛下回朝,思我朝百姓苦于国战,故而低价售粮,比市面粮价低上半成售粮。”
“各地州府的天香阁令到之时,即刻售卖。”
“那”沈三石眼眸微转,再次追问道:“此次朝廷打算售卖多少?”
“这在下便不知了。”
“只是知道半月为一期,半月之后同样也有低价粮售予百姓。”
听到这话,沈三石瞬间便也恍然大悟。
随即忙从腰间拿出一锭银子,打算赠予眼前锦衣卫。
可看到银子的瞬间,那锦衣卫忙推开道:“不可,断然不可!”
“陛下不喜我等收受贿赂,若非公子乃沈家主事,仅凭贿赂锦衣卫此举,在下便要请公子到锦衣卫衙门走一趟。”
“嗯”
“在下唐突了。”沈三石眼前一亮的同时,忙拱手致歉。
见那锦衣卫微微颔首便继续搬粮,沈三石转身冲身旁伙计道:“准备些茶水、糕点,手帕之物,给弟兄们解乏。”
语罢。
沈三石转身径直上了三楼。
而看到自家东家坐在桌前,低头盯着桌上的洪武纪册自顾自沉思。
方才那名伙子想了想,笑着说道:“东家如何?您可是欠我一顿酒?”
“”
见沈三石不语,那伙计继续玩笑道:“东家若是不悦,小人不要那顿酒便是了。”
“我请你十顿酒!”
听到沈三石猛地出声,那伙计却被吓得不轻,忙推辞道:“东家,小的不要那顿酒了,小的还想继续留在咱们沈家铺面。”
“胡扯什么!”
看着那伙计忙推辞摆手,沈三石一时兴奋,当即朗声笑道:“有此喜事,莫说一顿酒,就算十顿酒也是应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