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当李善长听到朱元璋这话后，整个人直接就懵掉了。

不是？

太上皇，你刚刚不是还说欧阳伦这是大胆之举么？怎么这会儿就又同意欧阳伦弹劾老夫了？！

李善长眼神哀怨的看向朱元璋，结果却是被朱元璋直接忽略掉了。

到这个时候，李善长这才反应过来，自己这是被太上皇朱元璋、欧阳伦两个人联合起来耍了啊。

李善长的胡须颤抖几下，内心相当的忿怒，不过他现在能有什么办法呢！

有朱元璋的支持，欧阳伦弹劾他那就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也就是说欧阳伦弹劾他已经是无法阻止，不过李善长倒也不怕，他李善长能够屹立这大明朝堂二十多年不倒，那可不全是靠的运气。

李善长将自己所有的事情都想了一遍，确定没有任何问题外，也是挺直腰板、昂起头，打算应对欧阳伦的弹劾。

得到朱元璋的准许，欧阳伦也不墨迹，当即开口道：“太上皇、陛下，臣弹劾内阁大臣、韩国公李善长公然污蔑皇族，离间大明中央王朝和各地藩王的关系！”

“其心可诛！”

“为达目的，不择手段，其行可罚！”

随着欧阳伦这些话说出来，现场文武官员先是一愣，随即也是反应过来其实说是反应过来，还不如说是被点醒，刚刚李善长说了那么多，文武官员难道不知道李善长说的这些话里面有很多经不起推敲么？当然知道但是这些官员早已习惯李善长这样做。

这些年来，李善长往往都会说一些超越边界的话，碍于李善长在朝堂上的地位，根本无人反驳和弹劾，而朱元璋、朱标对于李善长的这些话语也没有过多的要求，这就更加没人来挑李善长的理了。

久而久之，大家就都习惯了李善长的言论，当习惯成自然的时候，绝大部分人就不觉得李善长的这些话有什么问题。

但是现在欧阳伦站了出来！

如果是其他的臣子提出这个弹劾，估计顷刻之间就会被淮西党官员口诛笔伐，被唾沫星子给淹没掉！并且还会被其他的官员嘲笑不自量力。

可对于欧阳伦，而且还是朱元璋同意了的，这次就连淮西党的官员都哑火了。

其他的臣子虽然不语，但是心里却是期待起来，期待欧阳伦这次的弹劾能够成功。

被欧阳伦这么一弹劾，李善长竟然有些慌乱起来，他在这大明朝堂上都这么多年了，还是第一次遇到有人敢这么明晃晃弹劾他的，朱元璋的态度以及其他臣子的反应，更是让李善长心里有诸多的不安。

而欧阳伦的弹劾，也是让李善长冷静下来许多，对于弹劾李善长自然是很愤怒，但不得不说为了能够让淮西党拿下再次征伐北元的主动权，他刚刚的言论的确是有些过激了。

李善长胡须又一次颤抖起来，脑袋微微低着，一时间根本看不清楚其脸色如何，不过肯定不会是笑容！

欧阳伦可没有想那么多，直接踏步向前，对着朱元璋、朱标拱手行礼，“太上皇、陛下，臣恳请严查韩国公李善长，明正典刑！”

噗通！

李善长在经过短暂的反应之后，也是立马稳住心神，一直跪了下去。

“太上皇、陛下明鉴！”

“老臣所思所虑，皆是为了我大明着想，纵然有所口误，但这是朝堂议政，难免有出格的地方，若是这都有罪，怕是要寒了老臣以及其他为国为民官员的心！”

“怕是今后在这朝堂之上，再也没人敢仗义执言了！”

李善长反应不可谓不快，欧阳伦弹劾的是“污蔑皇族，离间朝廷和藩王关系”这罪名，而李善长压根不为这个辩解，而是只说口误，还往“仗义执言”这方面扯。

若是认可，那就是没有任何罪责。

看着李善长的诡辩，即便是朱标也是在心里感慨，这李善长还真是官场老手应对这些还真是经验丰富，不过这让李善长在朱标心里的形象也是更为糟糕，一个机关算计、毫无廉耻、道德底线的老臣！

朱元璋听完李善长的话，神色颇为淡定，似乎早就想到了李善长会这样做。

“李善长起来吧，这地上凉，你那腿怕是不要了！”

朱元璋开口道。

“多谢陛下，不过老臣一心为我大明，却被一些小辈污蔑弹劾，实在是老臣寒心啊！”

李善长说完，便打算起身。

“哦？看来你特别不服气啊，那你就继续跪着吧。”朱元璋缓缓开口。

额

听到这句话，李善长面色尴尬，原本都已经准备站起来的他又老老实实跪了下去，看到这一幕不少官员都想要笑，但无奈现场的氛围那是相当的严肃，只能是强行憋着，神色那是相当的难受。

“太上皇，老臣”

李善长可怜兮兮的看向朱元璋。

“李善长，咱知道你委屈，也明白你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大明着想，但欧阳伦弹劾你的也是有理有据，你这样弄得咱不好办呐！”

朱元璋缓缓开口。

李善长着急了，连忙道：“太上皇，欧阳伦所言纯属污蔑啊！哪里是有理有据？根本没有！”

“嗯？！李善长你这是在质疑欧阳伦？还是在质疑咱？”朱元璋眉头微皱，脸色也阴沉下来。

“太上皇，老臣不是这个意思啊！”李善长都快要哭了。

“咱看你就是这个意思！欧阳伦弹劾你污蔑皇族、离间朝廷和藩王关系，哪点错了？你刚刚说的那些不就是这个意思么？你说欧阳伦无凭无据？咱、皇帝以及现场的文武百官都是人证，这难道还不够么？”

朱元璋言语越发带着怒气。

“陛下老臣没有啊！老臣只是分析这其中的利害关系，绝对没有污蔑皇族和离间朝廷和藩王关系的意图！”李善长连忙解释道。

“哼！你最好没有！”朱元璋沉声道：“若是今天的事情传扬到咱的那几个儿子耳朵里面去，他们怕是要和你李善长不共戴天！”

“到时候咱那几个儿子把你当成奸臣，打着清君侧的旗子进京，你觉得咱该如何应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