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灾情,跟现代人脑补的大灾不一样,没有什么酷热十里,土地焦黄。
就是不下雨,人死不了,庄稼半死不活,同样的灾。
这样的情形在现代还能靠强大的运转能力撑过去,所以一般小灾大家甚至感受不到。
古代抗风险能力差,稍微有点差别,就会显露出来。
甲泉赶紧领命,虽然有屺王的安慰,但他还是担心的很,去往益州都是忧心忡忡的。
甲泉虽然没有老徐有经验,但还是得到不少消息。
毕竟秦州那边一直在注意他们,益州倒是对这些消息并不感兴趣。
七月下旬,只下了几场雨,虽然缓解了旱情,但对庄稼来说,依旧不够。
连纪岱这里的村民都说,最近河水都浅了不少,不过他们也趁着机会挖了不少裸露出来的河泥,当做肥料来用。
总体来说,纪岱这里的收获依旧如常,依旧丰收。
等老徐跟甲泉回来,消息就不同了。
甲泉先回来,益州的情况自然先知道。
根据蒋家人说,他们今年的田地估计要减产三成,交夏税的时候,各家都叫苦连天。
但接下来的秋收会更加艰难,也幸好最近下了几场小雨,不然会更惨。
益州的商贸倒是发达,想买粮食还算简单。
只是价格自然上涨,普通人家估计一天只能吃一顿饭了。
甲泉说着,心里还有不忍:“不仅蒋家人这么说,益州城里基本是这个消息。已经有中原江南的粮商闻风而动,准备运来大量粮食,准备大赚一笔。”
毕竟人要吃饭,富人要吃,穷人也要吃。
至于价格会不会把人逼死,就不是他们考虑的了。
想来这种年景,不少人户都会卖儿卖女。
纪岱微微点头。
益州是如此,秦州估计也不会太好。
果然,老徐回来的时候,眉头同样紧皱,不过他对这种情况熟悉,开口道:“今年是会减产,但还好各家各户连夜挑水浇灌,不算太坏。减收三成是有的,每到真正的灾年。”
甲泉听着,才知道自己低估了本地人的承受能力。
这种灾情都能从容应对。
也侧面说明本地百姓的多灾多难。
“今年的税正常交,还是十分之三,但劳役增加了,说是秋收之后闲下来,要增派劳役去修一处道观,为了祈雨。”老徐继续道,“这种年头,大家缓缓倒是能过,但要是劳役增加,那就不一定了。”
纪岱听着,就知道这些事喜忧参半。
好的是,今年的旱情不算特别严重,各家都还能有收成。
忧的是,这种时候,不缓解百姓们的压力,反而一个粮价顺势而涨,另一个借机大修道观。
天灾竟然成了敛财工具。
其他地方,多也是如此。
说起来,今年的夏税,他的几个封地依旧没有动静。
纪岱微微摇头:“守好我们这里,等到秋收后,秦州城那边必然会来探查。”
算起来,已经一年时间了。
去年夏税秋税,他还拿到一些夏税,秋税无人问津。
到了今年夏税,更是没有动静。
想来秦州城也好,其他封地也好,并不把他放在眼里。
这样的好处是,他可以任由自己这里发展。
坏处则是,时间一长,秦州城只怕不会按兵不动,则会反向过来捋羊毛。
年景不好,自然要想其他办法给自己弄点东西。
自己这个大活人在这,对秦州来说,是极好的工具。
一年了。
肯定会动心思的。
他要做好准备,应对秦州官员带来的危机。
甲泉在旁边听着,只觉得不比不知道。
同样一块地。
屺王府附近的田地就在秦州跟益州之间,这里的农户都在庆祝丰收。
而两边的秦州,益州,明明土地更多,能动用的资源也更多。
却都在减产。
虽说到不了大灾的地步,却也让百姓叫苦不迭。
如果这两个地方,也有屺王做官员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