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琰向梁璎走过去,他察觉到了女人迅速僵硬的身体。
在梁璎排斥着想要后退的目光中,他缓缓跪了下来。
“梁璎,我并不要求你与周淮林分开。你还是他的妻子,你也可以跟他走。但是……能不能……”魏琰咽了咽口水,喉结微微上下滚动,每一个字都说得艰难,“能不能给我留一个位置。”
他在说什么啊?
魏琰其实也不知道自己是在说什么,此刻,不仅仅是帝王,男人的尊严也被他彻彻底底地丢到了一边。
他这不是在自求一个情夫的身份吗?他要堕落至此吗?真是下贱得可以,连魏琰都这么觉着了。可是如果……如果梁璎同意了呢?
他悲哀地发现,自己甚至会欢天喜地地接受。
见不得光的情夫也可以,什么都好,只要在她的身边,能有一个位置。
“我们一年只需要见几次……不,一次也行。或者……你给我写写信也行。梁璎,我可以给周家一切,保周家所有人的荣华富贵。”魏琰提出了自己能想到的所有条件,而把要求一再降低。
他想问,好不好?
可他觉着自己已经不需要问了,女人眼里的震惊、厌恶,甚至是愤怒,已经给了答案。
梁璎确实没想到魏琰会说这种话。
他把自己当作什么人了?
他难道觉着自己会同意这么荒谬的事情吗?
他以为,谁都可以如他一般吗?
“皇上,”梁璎忍着怒气后退几步后才以手语回他,“请慎言。我此生与夫君二人,一生一世一双人,容不下他人。”
她说了好一会儿,魏琰依旧是跪在那里没有反应。
她干脆丢下这人向外走去,临出去之时,魏琰的最后一句话远远飘来。
“对不起啊梁璎,让你这么辛苦了。”
梁璎的脚步微顿。
她恍惚间想起那个午后,自己跟在年轻的帝王身后,忐忑地看着他手里捏着的碎掉的玉镯。
亦步亦趋地走了一会儿后,他突然半个转身,温和地同自己交谈。
“你入宫多久了?”
“回皇上,三年了。”
“父母是做什么的呢?”
“奴婢的父母,在奴婢很小的时候就去世了。”
“那你一个人是怎么长大的?”
“我是被好心的陈员外收做了家仆,后来因为刺绣手艺尚可,被选入宫里来做了宫女。”
过程的艰辛,她只字不提,魏琰却像是明白了,对她温和地笑笑:“你一个人长这么大真的是辛苦了。”
彼时的梁璎微微失神,因为从没有人对她说过那种话的。她看着阳光中,男人干净又温柔的笑意,第一次觉着在这宫中感到了温暖。
后来的魏琰也曾经在她被百般刁难之时心疼地说:“跟着我让你辛苦了。”
辛苦吗?她那时候觉着一点也不苦,现在想想,真是苦极了。
可当她看向不远处等在那里的周淮林时,脸上又露出笑意。
都过去了,这个人就是她的苦尽甘来。, ,周淮林正在给她试药的温度, 梁璎也算是常年喝药的人了,虽不是那么怕苦,也禁不住一勺勺地喂。
所以她习惯等着药不烫了一口喝完的。
梁璎情绪已经慢慢稳定下来了。她方才见到周淮林的时候, 被喜悦包裹着什么也顾不得了。
这会儿才开始冷静地思索着。
淮林怎么会在这里呢?
这确实是还在长宁宫不错, 梁璎往那边瞄了一眼, 魏琰并不在这里, 只有几个伺候的宫女, 在不远处低着头并不看向这边。
“好了,不烫了。”
周淮林的话将她的思绪拉了回来。
梁璎暂时不再去想那些乱七八糟的了, 接过他递过来的药碗一饮而尽。有些苦, 刚皱眉,一块蜜饯已经到了嘴边,她习惯地咬了一口。
甜味冲淡了嘴里苦味。
可是当周淮林拿手帕要给她擦嘴时,梁璎忙转过头, 男人的指尖拂过了她的脸, 拿着手帕的手半天没动, 显然是因为她的躲闪而猝不及防。
梁璎去拿他手里的手帕想要自己来。
这是在宫里, 还有一个会发疯的魏琰,她担心会刺激到男人, 不敢再与他太过亲近。
可梁璎没扯动, 不仅没有扯动,她的手还顺势被周淮林按住了。
握着自己的那只手, 是少见的用力。
淮林……
梁璎还没抬头去看, 眼前忽得一暗,下一刻唇已经被人噙住。
周淮林先只是在唇边碾磨,一点点舔舐掉女人唇上残留的苦涩药味后,方才撬开她的贝齿长驱直入。不同于梁璎方才毫无章法地乱啃, 他有技巧得多,属于女人的无论是苦涩还是甜蜜,他都拼命汲取着,没有放过一处。
他并非无所求的。
他在求,或许是从那年第一次见面,女人牵错手的那一刻,欲望的种子就已经在他的心里种下了,他在祈求,在奢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