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都像是曾经看到过的一部剧,只是少女的发型有些不太一样,至于将士们,倒是跟看到的兵俑基本没差别。
温言也看到了坐地户的木车,有他的人在给运送一些物资,可能是淡水之类的东西。
要是能以异人的身份登船,其实也挺好,实在不行了,他还有另外一个底牌,换个身份再试试。
只是上次换身份,差点被干掉,不到万不得已,温言不太想用这招。
换身份的仇恨机制,描述的有些过于轻描淡写,而实际情况是仇恨拉的实在是太大了。
温言悄悄回到城里,第二天,应下了坐地户的邀请,然后坐地户看温言喜欢书,权当是温言怪癖,就派人将温言送到了本地的另外一个老学者那,帮忙引荐了一下,让温言可以继续看书。
温言又是一顿拍拍拍,第四天的时候,坐地户才带着他来到了码头。
这里已经变得非常热闹,大量的秦兵在码头附近守卫,而关键人物,也是今天到场。
温言混在人群里,看了看周围的人,有几个端着架子的家伙,八成就是招募来的异人。
有秦军驾车,护送来了一些人,领头的一个穿深色大袍,头戴长冠,腰间还有佩剑的人,长相普普通通,气质颇有些像神棍。
温言本以为跑路到岛国的阎会在这里,可看了良久,也没看到一个长相能用俊俏来形容的人。
看这些人的实力或者地位,就看一点就行,微微低着头走路的,肯定是仆役,敢抬头挺胸的,不是有实力就是有地位。
温言没登上最大的那艘船,作为被招募的异人,他在旁边的一艘船上。
上船之前,规矩森严,被叮嘱了很多,上船之后,等到船离开港口,陆地渐行渐远之后,船上的人便明显放松了下来。
跟温言同船舱的异人,有好几个都习惯了这些,说他们已经跟着出过一次海,出海之后的规矩就没那么严格了。
本来就是出海玩命,再人为制造高压,但凡有点不顺就得爆炸。
上一次船队里,就有一艘船给打了个样,一直高压状态,遇到了蛟龙之后,非但没组织起战斗,反而掀起了暴乱,最后整艘船都沉了。
开始航行两天,速度不快,周围也已经是茫茫大海,看不到边际。
温言跟同舱的几个异人也都混熟了,到了夜晚,他在甲板的边缘点了根烟,给旁边的异人也散了一根,仅仅两天,就把人给带坏了。
面白无须的异人,深吸一口气,有些不太舍得抽。
“你也是出来避难的吧?”
“算是吧。”温言含糊了一句。
“我一看到你,就猜是这样,以前是赵国的人还是齐国的人?”异人随口问了句,跟着他自己就笑了起来:“算了,在这你原来是哪国人也无所谓了。”
“你是得罪谁了要出来避难?”
“没得罪谁,就是有天听到了不该听到的东西,整日惴惴不安,惶惶不可终日,便下定决心,出来搏一搏。”
“这话你让我听见了无所谓,可别让其他人听见。”温言随口回了句,看异人抽完一根烟,就随手将半包烟塞给他。
异人轻车熟路地续上一根,也没客气,将半包烟揣进怀里。
“第一天,我就看出来,就你没看出来我身份,其他人都离我远远的,觉得我是陛下派来的人。
我也不想解释,可是我憋不住,我惶惶不安多日,真想找个人说说话。
可惜之前我是真不敢,睡觉我都在嘴里咬着东西,怕说梦话。
你其实是故楚的人对吧?
是为了躲开陛下出巡,是不是?”
温言没回答,只是挑了挑眉,然后一脸惆怅地再续了一根。
异人一副我懂的表情,他看了看周围,这个点除了值夜的人,已经没有什么人活动了,他压低了声音道。
“幸好你跑得快,故楚的余孽,最近被绞杀了不少,还有一些出身楚地或者在楚地求过学,这些有学问的人,最近一直在借方士之事发难。
还有当初故楚的一些祭司,在故楚之地根深蒂固,很难彻底清除。
你要是再晚点跑,等到陛下哪天出巡到了这里,你肯定会被看穿。”
异人抬了抬手指,悄悄指了指不远处的另外一艘大船。
“那位先生这次出海这般心急,其实就是怕再晚点就来不及了。
我那天伺候在附近,一不小心听人说,陛下其实已经拿到了长生不老药。
只是陛下谨慎非常,找人试药,结果似是不太好。
有位卫国的方士,听说是曾经的商君的同族,不知道说了什么。
最后陛下大发雷霆,死了不少人。
前几日,侍候在陛下跟前的人,已经消失了两个。
我寻到个机会,赶紧出海,再不搏一搏,怕是也要死了。”
异人似是憋了很久,终于放肆了一次,说些之前说梦话都不敢说的话,整个人都在微微颤抖着。
温言贴心的再给对方续了一根,教人学好难,教人学坏那可太容易了。
作为学坏一出溜的代表,温言对此深有感触。
套了会儿话,温言这下确认了,之前外面都在到处传,徐市要跑路,最后还真是跑路了。
之前登船的时候,还有秦军,带着一看就威力巨大的床弩,说是为了对付海中蛟龙,可实际上,这些将士的另外一个目的,说不定就是为了盯住徐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