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静姝?”依彤忐忑出声,眼里除了惊恐还有难以置信,“你要做什么?”
静姝捏住她肩头提起她,冷声道:“带你去个好地方,见一个朋友。”
“啊,不,放开”依彤的包袱掉在地上,她惊叫出声,但很快疾灌进口腔的风堵回了她没说完的话。
静姝提着她在暗夜里穿行,依彤觉得五脏六腑都颠了位,她的魂都要吓没了。
不知过了多久,静姝终于仁慈地停下脚步,松开了她。
“啊!”依彤惨叫一声摔在地上,手被硬草根刺痛,脸磕在坚硬的石头上登时肿了起来。
她顾不上疼,挣扎着惊恐地看向四周,忽地一道橙红亮光晃进视野,她看到了一块高立的木牌,木牌后隆起的土堆让她心头一颤。
她语无伦次地开口:“静静姝,这是哪里?你带我来这里做什么?”
静姝双手环胸,睨着她道:“不是和你说了,带你见一个朋友。”
“谁是谁?”依彤颤声问。
静姝淡定道:“你到近前就知道是谁了。”
依彤紧盯着不远处的木牌,她猜到了怎么回事。
同时她注意到木碑前还站着一个人,正是她手里提着灯笼。
依彤颤抖着爬起来,转身就要跑。
她还没等移动脚步,肩头就被一股巨力扯了回去。
“啊!静姝,放开我!”
她叫声刚落,整个人被重新甩回地上,她一抬眼,额头正撞上木碑。
她还没来得及仔细看,一道熟悉又冷厉的声音响起:“仔细看清楚,是谁。”
依彤在看清木牌上的名字后,哭着叫起来。
她起身刚要往后退,就被人抓住头发将她的头用力撞在木碑上。
“知道我让你来做什么吗?”
依彤吓破了胆,她哭着道:“不不是我,我没想要望婵死,我真的不知道,是秀莲,是秀莲让我做的!”
那人松开她俯下身,依彤惊恐抬头,在看清那人的面容时,眸底惊恐放大:“澜澜月?”
宗瑜婉俯看着眸底都是惊惶、左脸肿成馒头一样的依彤,伸手捏住她的下颌:“你明知道是骗局,还让望婵去,你存的是什么心?”
依彤哭着道:“秀莲答应我,事成之后会撮合我和朱指挥使。”
站在一旁的静姝眸光一凛,看着依彤。
心说原来依彤存的是这个心思。
宗瑜婉火气腾地窜了上来,她手指轻轻一动,“咔嚓”颌骨错位的声音在暗夜里格外瘆人。
没等静姝反应过来,宗瑜婉就已经提起依彤,手指扼住她喉口,冷冷道:“就因为这个,你就要害了她性命,今日,我让你给她陪葬!”
“啊啊啊”
一阵冷风掠过,蒿草跟着摇摆颤栗,那高立的木牌似乎也歪了一下。
空阔的山野豁然响起几声乌鸦的悲鸣。
须臾,风止。
蒿草停摆,静立在暗夜里,诡异瘆人。
宗瑜婉松开手,从身前掏出巾帕擦了擦手上的血。
静姝震惊地看着站在自己身前的人,她还是头一次见宗瑜婉这副可怕的模样。
宗瑜婉走到木牌前,用巾帕没沾到血的地方仔细擦过木牌,温柔地说:“抱歉,刚才弄脏了。”
半个时辰后,巫学宫废弃院落里。
静姝引着宗瑜婉走进角落里最矮小的那间耳房,对她道:“就是这里。”
宗瑜婉没说话,提着烛火打量一番,屋内墙壁上结满大量蛛网,上面挂着厚厚灰尘。
“听巫学宫的老宫卫说,这个房间里吊死过人。”
“何人?”宗瑜婉问。
静姝从她手里拿过火烛,朝着前面角落走去。
宗瑜婉紧随其后,她这才发现只有这个角落的墙壁没有灰尘和蛛网。
静姝道:“据说是巫正贤还没过门的夫人,当时已有身孕六个月。”
静姝说着手在角落里的墙缝处来回摸索着。
宗瑜婉这才注意到这墙缝很大,足足能伸进一个手指头。
她正想着时,墙壁发出沉重的声音,原来这是一道往里打开的石门,石门缓缓打开,足有半丈宽。
两人对视一眼,先后走进石门,石门里有通往地下的台阶。
石阶很宽,和巫正贤寝院中那间柴房的地下暗室完全不同。
两人并肩顺着石阶往下走,宗瑜婉问:“这就是巫正贤后来从不娶妻的原因吗?”
静姝道:“不是,这事都过去快二十年了,据说是被巫正贤逼死的,巫正贤是为了仕途。”
宗瑜婉震惊一瞬,她大概猜到了原因。
不是巫正贤不想娶妻,怕是有人不准他娶。
静姝又道:“当年知道这事的人都被处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