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蒙山的夜色很美,望婵觉得好像又回到了小时候,她们经常在院子里看星星。
宗瑜婉转头看着望婵,心口发涩。
望婵突然问:“哑婆知道吗?”
宗瑜婉愣了一瞬,很快明白望婵是指什么,她不答反问:“你都知道了?”
“嗯,”望婵哽咽了一下,她仰头看着夜空,“你说她会是哪一颗星星呢?我现在只希望她的灵魂在天上能幸福,再也不用受苦。”
宗瑜婉没说话,她也抬眼看着夜空,她也希望父亲,还有师兄师姐们在天上能够幸福。
须臾,望婵转过身,拉起她的手,道:“澜月,人死不能复生,但活着的人不能放弃希望,不管发生何事,我们都是好姐妹,我只希望你能平安活下去。”
宗瑜婉眼眶一热,她很庆幸重活这一世,遇见了哑婆和望婵。
她回握望婵的手:“我会的,我们都会。”
望婵用力点点头。
。。。。。。
安王府。
房内烛火昏黄,白衣女子手肘撑在桌上支着下巴打盹。
忽地,桌上烛火开始摇曳。
女子敏锐睁眼起身,在看清走进来的黑衣女子时,忙行礼道:“小少主。”
黑衣女子应了一声,在桌前坐下:“怎么样?”
白衣女子给黑衣女子倒了盏茶,道:“禀少主,今日阿婉已同意合作,但是她爹不同意交出制毒秘法。”
黑衣女子抿着了口茶:“不急,先稳住那老头。现在首要的是,要澜月离开燕王府。”
白衣女子有些不解:“樱瑶想不通,我们直接杀了澜月那丫头便是,为何要大费周折?”
黑衣女子解释道:“我要让宣武帝和燕王互相争斗,让大卫的朝堂不得安宁。”
白衣女子笑了笑:“少主高明。”
黑衣女子很快离开了安王府。
男子从黑暗中转出来,看着黑衣女子遁去的方向,是巫学宫。
一旁的青衣女子提醒道:“少庄主,天寒,我们回吧。”
男子收回视线,目若寒潭,掩唇轻咳一声:“回去。”
翌日天未亮,宗瑜婉她们就离开了乌蒙村。
回到京城时,已近午时。
何靖要带望婵去新宅院看看,宗瑜婉随萧绎回燕王府。
回府路上,萧绎状若漫不经心道:“没想到何靖会在本王前面娶亲。”
宗瑜婉笑笑:“望婵是个善良的好姑娘,何护卫有福气。”
萧绎轻哼:“你明知道本王说的不是这个,”他看向宗瑜婉,目光有点灼人,“只要你点头,我们可以赶在他们前面。”
宗瑜婉心一慌,不禁想起那夜男子说的话。
她斟酌了一下道:“我们和他们不一样。”
她话刚落,手腕就被萧绎握住,她没等反应,整个人就被萧绎扯进怀里:“有何不一样?只要你愿意,本王即刻进宫,求皇祖母做主,娶你做燕王妃。”萧绎语气有点激动,用力把她的手抵在心口,“本王的心意,你还感受不到吗?”
宗瑜婉气息微乱,她感受着萧绎有力的心跳,仿若随时都会蹦出胸腔,她有点恍惚,但很快男子的话又在她脑海里炸开,她缩了缩手道:“殿下,何靖心中只有望婵,望婵心中也只有何靖。”宗瑜婉抬眼看着萧绎,问,“但是殿下呢?”
萧绎愣了一瞬,当即明白了宗瑜婉的意思。
宗瑜婉顺势推开萧绎,不待他解释,垂眸狠了狠心又道:“更何况澜月对殿下的心思,同望婵对何靖的心思不同。王爷怕是忘了澜月说过的话,澜月喜欢自由,更不会同旁的女人共侍一夫。王爷金尊玉贵,只有温瑾瑶这样的名门贵女才配得起燕王妃的身份。”
“本王不会娶温瑾瑶,本王只喜欢你,”萧绎重新抓住她的手,一把将她扯回怀里,紧张地解释道,“如果本王说,从未对别的女人动过心,那不过是本王自保的手段,逢场作戏罢了,你信吗?”
宗瑜婉又用力推开他:“谁不知,燕王殿下少年风流,名满洛京,你让澜月如何相信?”
萧绎眉心紧蹙,双手用力按在她肩头,眸光有些卑微:“告诉本王,你究竟在担心什么?本王不信你从未对本王动过心。”
宗瑜婉被盯得心发慌,她别开视线狠心道:“从未。”
萧绎缓缓松开她,语气可怜:“澜月,本王希望你好好考虑一下,再回答。”
宗瑜婉生生压下喉口的涩意没说话。
接下来一直到王府,两人都没再说过一句话。
马车在王府门前停下,宗瑜婉掀帘下了马车,她没等萧绎下车,独自朝晴苑走去。
凝嫣快步跟上去,觑着她的脸色话到了嘴边,愣是没敢问。
宗瑜婉刚走进晴苑,就见巧玉站在廊下哭。
见她进来,巧玉抹了两下眼泪跑过来:“澜月姑娘,都是巧玉不好。”
宗瑜婉问:“发生了何事?”
巧玉哭得更凶,指着花房愣是没说出一句话。
宗瑜婉明白了什么,她快步走到花房门前,当她看见里面的场景时,脚步一僵。
花房内原本盛放的鹤望兰全都败了。
宗瑜婉心一凉,看来她是时候该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