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令牌是太子府的所有物,上面刻了皓彰两个字,那是太子的小字,狱司不敢多说什么,只是在萧霁君经过时看了他一眼,眼神复杂。
不同于诏狱里的阴冷和寒湿,诏狱外是干燥的北风,能看到远边天际微微露出的鱼白色。
按照常理,在诏狱那种阴暗的环境下生存多年的人头一次出来,脸上应当有喜悦或者兴奋,然而当谢云皎看向萧霁君时,对方的脸上很平淡。
“殿下,为何这样看着我?”两个人走到暗仓的中央,再有几步就要出诏狱的大门,谢云皎却忽然停下。
“你看上去并不惊讶。”谢云皎道。
萧家抄家已经是五年前的旧事,作为重要犯人,这五年按理说萧霁君应该从未出来过。
看出了对方的疑惑,萧霁君只是浅浅一笑,嘴边的梨涡格外动人:“诏狱里偶尔会让我出来放放风。”
一个死囚能被允许放出来见见天光,实在是天大的优待,那这之中是谁的手笔呢?
萧鹤唳还是萧霁君自己?
谢云皎复看谢霁君一眼,忽然感觉这两兄弟十分不简单。
诏狱外,萧鹤唳已经等待多时,见两人出来,他上前两步,没有看身边的小少年而是走到谢云皎身边,将手里端着的狐裘短袄给谢云皎披上。
“殿下,起风了。”
谢云皎拢了拢那短袄,只觉得原本在诏狱里爬上身的寒气立刻驱散不少,她点点头,又对着旁边的侍卫道:“这里风景不错,陪我走走吧。”
这里?
……风景?
侍卫机械的转了一下脑袋,只看到周围冷冰冰的玄铁建筑和寸草不生,狂沙不止的土地,并不知道这位小殿下为何小小年纪就睁眼说瞎话。
“跟上啊,难道要我自己拿灯笼?!”谢云皎觉得跟如此愚笨的侍卫实在很难交流,要是人人都像萧太傅一样一点就通那她就什么都不用操心了。
侍卫麻溜的小跑跟上去。
二人走了,便只留下了萧家二兄弟。
没有亲属见面后的温情和激动,两个人都脸上都是像是结了一层寒冰。
萧霁君背过手,一改方才温顺的模样,脸上的神色十分倨傲:“萧鹤唳,你现在是什么职位?”
萧鹤唳并不看他,目光只远远落在一处两脚亭的房檐上,声音淡淡:“不过一个掌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