诺言吃了两天，第三天身体没恢复，就抱着孩子出院了，对他来说，别人或许只是对他报以善意和同情，他却没办法笑着感谢。

现在看来是没什么了，反而有些太过矫情，可那时候对于诺言来说，别人的幸福让他连羡慕都没办法产生，反而是照出了他的不堪与无助。

好在，最难的日子都过去了。

他不必再去忍受每次往腺体注射诱导剂那样撕心裂肺的疼，也不会因为怀孕而整夜整夜的輾转反侧，更不用去体会躺上手术台时，在生死大门前徘徊的感觉。

那段时间诺言心里生出过怨恨，他难得睡了，做梦梦到的都是自己死在了手术台上，化成厉鬼，找何似索命的噩梦。

现在，诺言倒不怨了，若若虽然调皮捣蛋，但却是他这辈子收到的最好的礼物。

时隔半年见到顾江河，诺言觉得他人好像变瘦了点，脸部的轮廓更分明，狭长美目下是淡淡的乌青，整个人看起来无时无刻透着一种倦意，是憔悴了些。

虽然模样气质没什么改变，但诺言还是觉得不对。

顾江河是弹钢琴的，平日非常注重形象，诺言还没见过谁像他那样懂得保养，而今天明显是来之前才好好收拾了一下。

趁着小云去厨房做饭的空档，诺言让若若一边去玩，自己关心的问道：“你看起来精神不是很好？是工作上出什么事了吗？”

诺言是觉得顾江河这样子肯定是太投入练习了，以前也有过这种情况：“你已经很厉害了，没必要为了个音乐会练成这幅样子，不然身体先吃不消了。”

顾江河苦笑了一下：“没有，我已经有半年没弹钢琴了，乐团也已经把我给辞退了。”

“为什么？”诺言惊了一下：“你不是乐团的首席钢琴师吗？我记得他们还是花大价钱给你挖过去的，说退就退？”

“认识了不该认识的人，陪进去了。”

顾江河说得风轻云淡，而这其中的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