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说了。”
乾皇轻扣桌案,不怒而威。
陆沉心头一冷,却仍是长长的吐纳之后,方才道:
“道生万法,亦生万类,万类无有高低上下,自然,法亦必然不会为人所用!
玄功境中两百余年,陆沉自然不止是在骑木鸟。
事实上,觐见乾皇是他早已定下的。
不过,他自然不会说什么法为人用。
“哦?”
乾皇手指微顿,未发怒火。
“自古而今,亿万万年来的无数修行者,有人追寻力量,有人追寻大道,有人追寻长生久视,有人为报恩报仇···
却独独没人是为了此目的而修···陆沉尽量言简意赅:
“人之本性,为己不为人,修行者,更是如此·····”
乾皇静静的听着,大殿内却显得越来越压抑。
陆沉察觉到这位的变化却并不惊慌,来此前的两百余年,他所做最多的,就是剖析这位大乾至尊。
这对于他而言,难,却未必办不到。
除却他知晓这大乾的最终结局是毁灭之外,也是因为,数千年来,他与太多的帝王将相打过交道。
而无论其中奸恶者,亦或看似大忠者,无不利己为先。
只是有的求权财富贵,有人求的是践行心中之道而已。
乾皇,亦不例外!
“陛下或许有光耀大千之心,照耀众生之心,可终归是用不上,也办不到陆沉回答:
“大乾将亡,且那一天不会太久,且,无可阻拦!
“陆先生莫不是曾给人算命出身?”
听得这惊世骇俗之语,这位大乾至尊却仍是无悲无怒,甚至有些哑然失笑:
“诸劫以来,万物万类无恒在者,诸般神圣如此,天地如此,大乾终将覆灭又如何呢?”
“嗯?!”
陆沉神色不变,他的心头却陡然响起了定光老佛的声音:
“大乾,大乾······本座竟然忘了这段记忆
“陆先生可还有话说?”
乾皇深深的看了一眼陆沉,其眸光明澈,似乎将其本质都已看透:
“若无话可说,某家便送你们上路咔嚓!
这一刹,陆沉只觉天地皆黯,似有毁灭神雷自虚无中来,欲要将他的神魂尽数劈碎。
定光老佛都察觉到了恐怖的危机···
“他,他是,帝劫!”
“我有办法,带你脱离玄功境!”呼!
可怖的气机瞬息间消散于无形。
当陆沉满头冷汗的抬起头时,正见得那位大乾至尊似笑非笑的眼神。
“山海陆升?某若没记错,应该是,山海陆沉?”
乾皇斜躺在龙椅之上,眸光中似有万般流光交织:
“你虽不是第一个来投诚的外来者,却是胆子最大的·
心海中,定光老佛只觉意志如狂风中的烛火,似乎随时都会被吹灭。
陆沉却觉心头大石落地。
数千年来,他几乎没有过如此冒险过,但惊惧之后,却又觉酣畅淋漓。
这是一尊如今十劫都寥寥的执道之主!
他,赌对了!
纵然是乾皇帝劫这般无上雄主,仍无法看穿生死,而玄功境内之灵,想要降临现世,必然要依仗于境外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