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老身欲领龙渊降服西北,你又待如何?”
这句话,她的神情依然平静,可小院内外的一众人却觉心头寒气直冒。
能以一女流之身执掌龙渊数十年,裕长缨当年,也是满手血腥,张氏耆老,她也不是没杀过!
“你要动
手?”
张平祥面皮一抖,声音变得高亢:
“你纵是将老夫打杀在此,老夫仍是这句话!只有战死的张家人,没有从贼的太祖子孙!”
“不错!我等宁死不降贼!”
“太祖千古,大明千古!我龙渊一脉,誓死为太祖守节,死也不从贼!”
“祖宗基业,怎可放于外人之手?我等死也不从!死也不从!”
一人高呼,一众耆老纷纷从之,怒吼声山呼海啸也似,回荡在小半个王府之内。
“住口!住口!”
张文安额头见汗,大怒阻止,却又如何压得住群情激奋。
老王妃漠然而立,不发一言,只冷冷的注视着一众族老,许久之后,一众族老声音都变得沙哑,她才开口:
“我龙渊道,地处边陲,于外,有三关要守,塞外七杀王,大离虎视眈眈。
内与西北、定安道接壤”
她并未声嘶力竭,平淡的声音却似寒流,压下了所有的杂音:
“即便不提塞外两国,不提那七杀王城,也不去说西北道。
单单是定安道李闯,乃怜生教共举之反王,拥兵七十余万,麾下高手如云,你们,又能如何?”
小院内外,诸般杂音尽去,一干族老纵是心中如何愤慨,此刻也不禁沉默了。
“纵然如此,便要降那杨狱吗?他乃天下最大的逆贼”
一众族老语塞,只有张平祥不为所动:
“况且,那杨狱凶狠残暴,西北张氏,以及境内一干大小家族尽被杀尽。
我等若是降他,安能有什么好下场?”
“不然,又能如何?”
老王妃漠然打断了他,冷然道:
“塞外七杀、大离黎渊,定安李闯,亦或者薛地龙,又有哪个,值得托付?”
“这为何非要选择这些叛逆之辈?”
张平祥微微语塞,但马上反应过来:
“朝廷,还在!张氏还在!当年太祖以乞儿之身,尚且可以平定天下,后世张家子孙,未必不会没有这般豪雄!”
“”
这句话一出,无论是老王妃、张文安,还是他身后的一众族老,全都沉默了下去。
乱世至此,张氏势微已是定局。
事实上,时至如今,大明诸王,已有近半失了封地,满门族诛者也不止张玄一一人
“那杨狱”
见一众人尽皆失声,张平祥心中一定,正要趁热打铁,突听得一声龙吟炸响!
昂~
风雪之中,龙吟声震,雄浑的音波似将风雪都搅成一片。
一众人忍不住抬头看去,只见一条蛟龙自极远处腾空而起,掀起狂风,呼啸着直奔城中。
其速极快,其势凶猛,遥隔十数里之远,可怖的龙威已是弥散半城,所有感知者,无不神色大变。
“老夫人心意,晚辈已尽知矣,宴就不必了!杨某尚有要事在身,便不多做停留了!”
一声清越长啸,冲天而起,啸声激荡,十里之外亦可闻,更引得风声呼啸,大雪如潮般翻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