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br>秦姒累的紧，此时睡的香甜，没有打扰她，合上门，出了院子，去往前厅。

</br></br>兖州府衙，十分之忙碌。

</br></br>虽然大雪与瘟疫皆去，可这之后的善后，才是最难，数十万受灾之人的安顿、赈济，足可令任何人焦头烂额。

</br></br>“杨大人。”

</br></br>前厅里，齐文生毕恭毕敬的递上卷宗。

</br></br>余景归来之后掌握西北道城城务，他也没闲着，随着杨狱来到了兖州城，掌管兖州城务。

</br></br>“齐先生不必多礼。”

</br></br>杨狱接过卷宗，其上墨迹未干，正是齐文生刚自落笔。

</br></br>“新历三年冬，兖州大疫，伤亡六万余。”

</br></br>新历，是余景与他商议，是以他攻克西北道为元年，如今，正是第三个年头。

</br></br>“伤亡六万余……”

</br></br>杨狱心中一叹。

</br></br>只有身处其间，整个经历，才知道这几个冰冷字眼后，是什么样的苦难经历。

</br></br>“大人，此时不是伤感之时。”

</br></br>见杨狱叹息，齐文生神色沉凝：

</br></br>“乾亨帝已至龙渊，虽未有兵至，可聂龙天已在青岩府征调粮草，或许明年开春，就会行兵讨伐……”

</br></br>他的神情十分之凝重：

</br></br>“此外，定安道中虽然生乱，可定安王处也不可不防……”

</br></br>诚然，如今的杨狱威震西北，强如云泥道人都被关押道城，聂龙天都被迫退出西北。

</br></br>可朝廷仍然势大。

</br></br>没有人会以为，兑命之术可以兑掉数十万征讨大军。

</br></br>“我明白。”

</br></br>杨狱点头。

</br></br>这个道理，他自然比谁都明白。

</br></br>近几年，他招揽秦厉虎，传书姜五征召新兵，就是为了备战，归根究底，战争终归不是江湖厮杀。

</br></br>他一人可守一城，却守不住一道三州二十九府。

</br></br>不过……

</br></br>“聂龙天处，林前辈已去应付，虽无法迫退朝廷，却也可大大延缓他们的动作，

</br></br>至于定安王，他此刻只怕自顾不暇，想要征讨西北，那他就要做好当丧家犬的准备。”

</br></br>杨狱正襟危坐，翻看着兖州城内的卷宗。

</br></br>这几年里，他与凤无双之间的书信往来其实从未间断，余灵仙所知的一切，他自然不会不清楚。

</br></br>李闯到底是一代潜龙，一旦有了势力，其运自然一飞冲天，数年里进步之大，让凤无双都有些动容。

</br></br>当然，这个进步，只有三分在武道，七分，倒是关于兵家争锋。

</br></br>“大人莫非在定安道有着……”

</br></br>见他神色平静，齐文生心中一动，对于这位曾经的小师叔，如今的顶头上司，他自然是相信的。

</br></br>只是，自家大人孤家寡人一个，除却他们万象山，或徐氏门人之外，居然还有着势力吗？

</br></br>他有些惊讶，但却又不觉有些欣慰。

</br></br>‘大人竟也懂得制衡之道了吗……’

</br></br>“消息来自何处，你无需理会，只需知晓，近年里不至于腹背受敌即可。”

</br></br>翻阅卷宗一目十行的同时，杨狱随口应付了几句。

</br></br>手持生死簿，他周遭是些什么人，他自然清楚，齐文生倒不算腐儒，可多年学儒家经典，尊卑礼法已然入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