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得各种吵嚷,楚天衣眉头微微一皱,正要开口,就听得一声脆生生的童音:
“师尊喝醉了,你自个进来见他吧,我可叫不醒他老人家!”
“剑神真的在?!”
听得此言,画舫上下顿时沸腾起来,楚天衣见时不对,真气鼓荡,震动画舫方才平息了骚乱。
“诸位该喝酒喝酒,该睡觉睡觉,若再有吵闹喧哗……”
扫过一众酒色中人,楚天衣声音变得冷冽。
再无杂音回响,他方才走进画舫,内里,脂粉气、酒肉气以及不知什么味道混杂,颇为刺鼻。
楚天衣心下摇头。
若非他是以神通寻找,只怕都以为自己来错了地方。
堂堂剑神,武圣之尊,怎么会来这样的污秽之地……
“这里!”
声音传来,一憨头憨脑,似不过七八岁的孩童在招手。
‘剑神收徒了?’
楚天衣口中应了一声,心中却极为吃惊。
慕清流,并未开宗立派,悬剑台与其说是宗门,不如说是他自己临时修行的道场。
七八十年都没听说他收徒,怎么会收这么个小家伙?
踱步间,他打量着,这小家伙稚气满脸,腰悬木剑,憨憨笨笨,资质似很一般……
“大哥哥生的真好看。”
小家伙满脸艳羡。
楚天衣笑了笑,询问:“你是剑神的徒弟?叫什么名字?”
“我叫单生,是画舫里的野孩子,师尊路过,非要收我为徒,打都打不走。”
小家伙吹的有鼻子有眼。
楚天衣哑然,驻足,不敢擅进房门,又是躬身唤了一声:
“铸剑……”
“吵死了!”
伴随着浓烈的酒气,沙哑的声音打断了他的话,楚天衣心头一惊,躬身更甚,余光扫过。
房间里,有个酒鬼在伸懒腰。
那是个身着灰袍,年岁不小,身量不高,极不出彩的老者,甚至于,其人的一双手都短而粗,全无丝毫习剑的痕迹。
“我……”
楚天衣自非善于言辞之人,但大家族出身,到底懂得几分圆滑,但此刻震惊太过,竟有些张口结舌。
这是慕清流?!
这是剑神?!
啪!
一记耳光,楚天衣没反应过来,又挨了一记耳光,两下打的他两眼发黑,脑海嗡鸣作响。
“一下,打你扰人清梦,一下,打你狗眼看人。”
灰袍老者打着哈欠起身,颇冷淡的瞧了一眼楚天衣:
“值此乱世,大运起伏,烂柯出佛子,龙渊出大儒,西北出武曲,岭南有天刀,悬空山,也有个小道士勉强入眼。
怎么铸剑山庄就出了个你?”
楚天衣被打的发懵,他张张嘴,从未有过的羞恼在心头一闪而逝。
想辩驳,却又无从说起。
啪!
又是一巴掌打来,楚天衣惊弓之鸟,下意识后退一步,却生生挨了两巴掌。
这一下,打的他都有了真火,下意识就攥向袖袍,可这一摸,却摸了个空。
“七杀七夺辟魔剑意?呵呵,那剑赤侠复生,也打我不过,区区剑意,也能当做手段吗?”
随手把玩着一口袖珍小剑,慕清流轻哼一声,将其抛回去:
“什么宁折不弯,剑赤侠只会误人子弟,什么是剑,不过一片铁器罢了,爱折就折,该弯就得弯!”
嗤!
木然接过小剑,楚天衣心头一震,只觉这句话,直说进了心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