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阿娘身体好些了没有…”
方阿大神情木讷,心中一片麻木匪过如梳,兵过如蓖,官过如剃,过去的数年之间,兖州境内的所有百姓,无不对这句话有了切身之痛。
短短数年而已,方阿大眼睁睁的看着自己从家底殷实的小富户,变成了需要卖身为奴,才堪堪凑够老娘药钱的破落户父兄皆死在战乱之中,姐妹
“唉!“
将深深的叹息声压下,攥住冰冷的柴刀,方阿大就要去劈柴,突的,他只觉脚下触感不对,厚实的积雪下,一片梆硬。
“有人?!“
方阿大一个激灵,慌忙后退,就见得一个人影从雪地里坐了起来,积雪哗哗’掉了一地,露出满身的血污与伤痕。
“嘶!“
方阿大倒吸一口凉气。
这样的苦寒之天,这人身受重伤居然在外面躺了一夜还没死?
“有酒肉吗?”
那人问。
“没,没有…"
方阿大连忙摇头,他一年多了,可连一块肉都没吃到过了。
“饭菜呢?”
那人又问。
“我。……
方阿大呐呐不语,这都没有到饭点,他哪里有什么饭,至于菜,哪家的下人有菜吃的?
“姥姥的…"
那人骂了一句,仰面朝天,又倒进了雪窝之中:
“想我姜五也算一代大侠,没被燕贼杀死,居然要饿死!窝囊,窝囊啊…
蹬蹬蹬~
话音未落,方阿大匆匆跑进了柴房,又快步回来,怯怯的将半个黑窝头递了上去:
“我,我只有这个…
望着那满是冻疮的手掌中冷硬的黑窝头,姜五苦笑连连:
“贱卖了,贱卖了…“
艰难伸手接过那窝头,姜五长长一叹:
“我怀里有一本书,你拿去…
“不,不用了。”
方阿大连连摆手,却见那怪人又自翻身而起。
“追来了吗?好,好得很!”
姜五从怀里扯出一本书,也不管那方阿大是否愿意,一把塞给他,并将其踢进了柴房。
你……
方阿大几乎被踢的背过气去,缓了好一会,正要起身,就听得外面又传来一道冷笑。
“中了我毒沙掌的人,从来没有能活过一天的,你能撑到现在,也算了不起了!”
透过柴堆,方阿大看到,外墙上,一黑衣老者负手而立,神情冷酷
“哈哈哈!”
姜五大笑:
“你当姜某三十三年修持而来的内气是白修的吗?区区毒沙掌,我起码撑两天两夜!
“呵~”
黑衣人冷笑一声,腾空出手,五指如鹰爪下抓,直将姜五抓在了掌中:
“不过换血七次的修持,也敢来刺杀我家燕王,真真是不自量力!“
“燕王?我呸!那燕东君狗一样的东西,也配称王?依着老子,他连个山大王也都算不上!”
姜五哈哈大笑,被接连甩了两个巴掌也不曾断。
“好个硬骨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