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寡人倒想看一看,你这无君无父的畜生,骨头,是不是也有嘴巴这般硬!”
话音未落,远处,一小太监匆匆而来,行至近前,心中不由‘咯噔一声,慌忙跪伏在地,手承奏疏:
“陛,陛下。徐老大人奉上的奏疏,薛,薛大人遣人送来”
“徐刚峰!“
乾亨帝面色一沉,他对于这位两朝元老,前太子太傅颇多厌烦,却也深知其人干系过大:
“念!
“是…"
那小太监扫了一眼跪伏未去的刘京,小心翼翼的翻开奏疏,正要念,突的浑身一颤,面色如土,一個字也念不出来。
“嗯?!"
乾亨帝眉头拧起,一招手,奏疏已然落在手中。
一眼扫过,身子竟是一个踉跄,眼珠都有些泛红,彻底暴怒:
“反了,反了,都反了!"
呼呼~
日头西斜,晚风微凉。
出得万象山,满城的繁华方才扑面而来,杨狱缓行于长街之中,心中无悲无喜,十分平静。
两次与朝廷决裂,但他的心情,却截然不同。
斗杀聂文洞之时,他心中激愤之余,有着忐忑与担忧,但此次,哪怕是怒斥乾亨,他心中也无什么波澜。
以他今时今日之武功,天下之大尽可去得,朝廷的威慑对他,远不如当年。
乾亨帝纵执掌天下生杀又如何?
神都至龙渊,遥隔千山万水,可他想要出关,随时可以,纵然魏正先领兵而来,他也可进退随心。
龙渊三州,亿万之众,都拦他不住。
没有惊慌与忐忑,他甚至与擦肩而过的锦衣卫点头示意,随意上了一间酒楼,要了大桌好酒好菜。
酒菜未尽,一个熟悉的身影,就匆匆上了楼,来人,正是丘斩鱼。
“你"
见得杨狱,这位曾经的上司长长一叹,无话可说,重重落座,喝起了闷酒。
好半晌,见杨狱仍是气定神闲,再也忍不住,咬着牙根在说话:
“杨大侠真真是好威风、好霸道、好定力,好大的胆子!”
杨狱摇晃着酒杯:
”丘兄是来拿杨某归案的?”
拿?
拿头拿!
我要有这本事,早去神都享福了,还在这苦寒之地受罪?“
丘斩鱼差点被噎死,好半晌才开口:
“我真不知你有何依仗,才敢犯下如此滔天大罪…”
“朝廷,其实已是浑水一滩,我既然脱身,自然不会再深陷其中了”
杨狱饮尽杯中酒。
绝不能在体制之内,与这些老狐狸斗智斗勇。
自黑山至德阳,从青州到龙渊,他用了八九年的时间才明白了这个道理。
朝廷如深渊,什么宗师大宗师入内,都要被削平棱角,压弯脊梁,不为所用,那就得死。
至于我的依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