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缓?”
裕凤仙被吸引了。
“你大可应允此事,即无了老夫人处的压力,也无了联姻他族的可能,更不必与杨狱做真夫妻……”
徐文纪说到此处,微微一顿,看向杨狱:
“而你,一来,你可脱罪,二来,也可借助王府栖身修行,三来,也不必真个做什么郡马爷,只需要在适当的时候,施以援手……”
“您这么一说……”
杨狱有些迟疑了。
“好啊!”
杨狱迟疑,裕凤仙却是觉得大妙:“我怎么早没想到呢?平白和奶奶生了这么多天的气……”
“……”
看着被轻易糊弄过去的裕凤仙,杨狱都有些无语了。
本想说不在意女儿家名声这话,可一想,她要是会在乎,就不会被人叫了这些年的疯婆子了……
“三年。”
徐文纪又道:
“老夫此次回京,大抵要三年,回京之后,必可为你平复此事,你看如何?”
“老大人要回京?!”
丘斩鱼一惊。
“重启‘大诰’终归惹了不少人,此去京城,却是要料理一二。”
徐文纪说得轻描淡写,一言略过:
“杨狱,我知你心意,可朝廷终归势大,而你,也不止是一个人……”
“晚辈明白。”
杨狱微微沉默,也明白徐文纪的心思,只是:
“老大人此去京都,又怕四大家卷土重来?”
“不错。”
徐文纪很坦然:
“老夫身怀空白文书,陛下亲授我任免一州官员之职司,除却州主之外,青州任何官职,我皆可予你!”
“老大人太过看重晚辈了……”
杨狱苦笑,却还是摇头拒绝了。
“为什么?”
徐文纪神色如常,静等他的回应。
“德阳府大旱,千百万人流离失所,千里无鸡鸣,百里无人烟,可聂文洞身上的罪责,除却您之外无人理会。
反倒是我杀了一条老狗,就被人通缉,宗师,大宗师都来了……”
杨狱哂笑一声,又有些叹息:
“老大人,您对我有大恩,若有差遣,绝无二话。只是,晚辈断无法如您一般,修补这艘即将倾覆的……”
“破船!”
徐文纪闭上眼,突然间有种难以言说的怆然。
“除非……”
“除非什么?”
徐文纪睁开眼。
“您不会喜欢听的。”
杨狱心有歉意,如果可能,他万二分不想伤害这位老大人,可他更不能去违逆自己的本心去曲意奉承。
不愿,就是不愿。
“老夫明白了。”
徐文纪沉默了好一会,点点头:
“如此,老夫离开青州后,若有四大家疑惑其他人意图反噬,你替老夫料理了他们,如何?”
“好。”
杨狱无法拒绝了。
“不要因为拒绝老夫,就心生歉意。你为老夫奔波多日,几次险死还生,算起来,倒是老夫欠你良多了。”
徐文纪笑了笑,转身离开,只是上了大云鹰之后,又似是想起了什么一般,回头嘱咐道:
“青州城里,老夫给你留了些东西,得空去取。若此番顺利,你我当还有再见之日……”
“晚辈记得。”
杨狱躬身一拜,再起身。
夜色之中,大云鹰已去的极远,以他的目力,也只能依稀看到那略显佝偻的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