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得了碎银的摊贩小心环顾四周,低声劝了一句。
“哦?”
杨狱的感知何其敏锐。
他扶起公羊京的瞬间,一众人看向他的目光就变了好几次,其中不乏叹息之声。
但他也没说什么,搀起公羊京,转身进了这小城最大的酒楼,店伙计本来满脸笑意迎上来,瞧见公羊京,面色一变。
噗!
杨狱脚下发力,留下一个深深的脚印。
“你……”
那伙计吓了一跳,仔细看了杨狱一眼,心中顿时‘咯噔’一声:‘祸事来了……’
“怎么,到处是空座,还要赶人离开?”
杨狱扫了他一眼,拍下银钱。
“不敢,不敢。”
那店伙计额头见汗,但还是硬着头皮上前,询问要求,等到杨狱要了一桌酒菜,正要离去。
就又被唤住。
“噗通!”
店伙计没有丝毫犹豫,直接跪倒在地,接连三个响头,满面惊慌:“大爷,饶了小的,小的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不知道……”
却像是知晓杨狱想问什么。
“呵~”
杨狱摆摆手任他离去,眉头却是皱起。
也没上楼,随意寻了处座位坐下,一手捏其下颌,喂了他一粒伤药,再度催发内气,为其疗伤。
公羊京的伤势极重,筋骨断裂十多处,周身经络更好似被人以重手法击断,血气、内息堆集成疾。
若非他也是换血有成的武者,早就毙命了。
饶是如此,也足足一盏茶后,才缓缓醒来,睁开眼,还未发声,两行热泪已是流了下来。
“莫哭。”
杨狱微叹口气,拍了拍他的肩膀,平复其心境,示意他多少吃些东西,慢慢说。
渐渐地,公羊京平复了心情,缓缓开口,声音沙哑。
却原来,押送精金甲胄之后,他父亲知晓此事太大,第一时间就遣散了镖局,带着家人逃到了这处偏僻的小城。
却不想,还是被追到了。
“七玄门?还是,金刀门?”
杨狱伸手为其渡气,平复其激动的心情。
“是金刀门门主‘蒋明冬’!”
公羊京浑身发抖,恨到了极处:
“我家做的就是押镖的买卖,镖物丢了,第一时间就散尽家财去偿还。那蒋明冬明里接受,可等到我父亲遣散镖头时,却又埋伏暗中……”
说到此处,他痛到极点:
“杀了我平安镖局一百二十三位镖头,连妻儿老小也都不放过,我父亲也被其所杀……”
“据我所知,金刀门不是被押去了龙渊道?”
杨狱皱眉。
事关精金甲胄,金刀门自然是整个被锦衣卫端掉,先是下了大狱,没几天就被押去了龙渊道。
当时他还曾询问过,这伙人基本都是斩立决。
“不,不知道。”
公羊京脸色惨白,精神状态极为不稳定,某一刻,他猛然跪倒在地,不等杨狱阻拦,就重重磕在了地板上。
直磕的鲜血直流:
“杨,杨大人!我知你嫉恶如仇,侠肝义胆,我求你为我平安镖局满门七百二十条性命报仇!”
“总镖头何必?”
杨狱将其搀起,神色肃然:“不要说此事与我有关,即便没甚干系,今日遇到,也不会不管。”
听得杨狱的允诺,公羊京又要磕头,被止住后千恩万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