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狱心头一震,旋即摇头:
“旱魃已死,这无可争议。”
旱魃,必然是死了。
杨狱心中十分清楚,因为他炼化紫金吞煞宝葫芦的仪式,就根植于魔魅尸身之上。
“旱魃死了,可不代表道果就消失了啊!”
秦姒越想越觉得自己的猜测有道理。
同为神通者,她对于聂晴儿的遭遇很有些感同身受,将自己代入其中,就觉得,纵然是死,也绝不愿让聂文洞的谋划成功。
“这倒不是不可能,只是……”
杨狱心中泛起思量。
或许是因为深知旱魃必然死去的事实,他从未如此去想,此时听得秦姒的话,心中顿时一震。
聂晴儿固然反被道果淹没,成了聂文洞肃清道果意志的容器,可她必然是留有一丝意志的。
“若是如此,这聂老狗岂非是机关算尽一场空?”
看着聂文洞消散的魂灵,杨狱神色有些古怪。
这就叫机关算尽太聪明吗?
算计了妻、女、孙,几乎血脉断绝,最后居然根本连道果什么模样都没有瞧见一下?
念头闪动,他又想到了冀龙山。
这个曾经的落第秀才,后来的长留大盗,似乎不止一次的想要以那枚‘天魁星’的道果作为聘礼去迎娶聂晴儿。
可惜……
“人算不如天算,谁又说得清呢?”
秦姒倒是很平静:
“聂文洞即便再老奸巨猾,不也没有算到杨兄?”
“是啊,人算不如天算。”
杨狱略有感叹。
世间万物,本就有着极大的不确定性,命数尚且可改易,凡人的智慧,又岂能算尽天下事?
秦姒所说是否有可能,他无从知晓,也无法验证,但聂文洞,必是死了无疑。
至于那青女道果去了哪里,怕是只有天知道了。
“聂文洞已死,杨兄有何打算?”
秦姒看着杨狱,眼神中有着期待:
“你纵然有万般理由,徐老大人再如何维护你,可你以下克上,光天化日下凌迟聂文洞,也必将遭到朝廷通缉……”
“他要通缉,也随着他去。”
杨狱一震袖袍,踏步间上了白鹤,遥望远山:
“我得去寻我家老爷子,带他回去,这么久了,婆婆当是等的急了……”
……
……
呼呼!
浩日当空,金芒洒落,平洋湖中,渔船来去。
平洋湖,地处青、白二州的交界处,是龙渊道最大的内陆湖之一,滋养着万顷田亩,更养活了无数的渔民,夜里,更是有无数城中的达官贵人在此赏景。
白日里,诸多画舫都在岸边停靠,但其中也不乏人在。
“呼!”
林风打了个哈欠,带着脂粉的香气走到甲板上,一夜的宣泄,他自然不会疲累,但自被驱离青州后,他便留恋于此,多日下来,着实也有些乏了。
甲板上,几个护卫一夜没睡,衣衫、发丝上都有着白霜的痕迹,却仍一丝不苟的站立着。
见到林风出来,方才躬身叫了声公子,递上了信筏:
“这是昨夜翎鹰送来的信件,请公子过目……”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