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此,他才需要批注道藏,温故知新是其一,其二,就是要降低门人研读道藏的难度。
“妙云师弟小我十岁,素来血气方刚,行事莽撞,妙正师弟稍好些,但他少年时学了点儒家的皮毛,别的没学,学了一肚子迂腐……”
“云雀品行纯良,经些事情,或可大用,可……”
“吾徒万川,虽天赋好过云雀,可于忘海心有波涛,一旦交给他,门内诸弟子都会沦为利器、走狗……”
……
搁下笔,老道心中忧愁,烦闷,静坐许久也无法释怀,只得披上道袍,吹了灯,出了门。
月光中,妙云道人依墙而立,沐浴月光,神色怔怔,不知在想些什么。
“师兄。”
见得妙法,妙云拱手一礼。
“师弟也睡不着?”
妙法笑笑。
“猛虎在侧,谁人能够酣睡?”
妙云苦笑。
不止是他,门内的几人只怕除了云雀之外,都睡不着,也不敢睡。
哪怕白日里那位并未展露獠牙,可锦衣卫的名头几可止小儿夜哭,哪个敢大意?
更何况这位杨千户的名头,可真是大的吓人。
萧战、冀龙山这般大人物都栽在他手中,遑论他们?
“其实无妨,以那位的武功,真要对我等不利,除非再铸一方法坛,否则睡也好,不睡也罢,都没什么区别。”
妙法缓步走着。
但也只是随口一说,莫说法坛搭建不容易,即便有又如何?
这位杨千户身上,除了一口绣春刀,可什么都没有,那位凌厉的吓人的神箭手,大概率还在暗中盯着他们。谷
“下山之前,还自命不凡,自忖凭借这数十年修持,一府之地已可纵横,谁料到,首战就遇到这样的大高手……”
妙云道人叹了口气,问道:
“师弟睡不着,是心有忌惮,师兄睡不着,是因为于忘海吧?”
于忘海,与他们的关系只能说一般,此番下山被其钳制后,几人心中恶感更深,可到底同门一场。
真要对其动手,心中终归有些过不去。
“是,也不是。”
扫了一眼四周,妙法道人神色稍显凝重:
“师弟以为,我等何去何从?”
“嗯?”
妙云一怔,回:
“买些粮食,然后回山。”
“大灾之后必有大乱,再想在山中清修,只怕难了……”
妙法摇摇头,吐露心思:
“师弟真以为于忘海仅凭一些粮食就钳制了为兄?非也,实在是,青州将乱,咱们再难回山清修了……”
妙云身躯一震,想要反驳,但回想着下山的所见所闻,也不由的心有戚戚然:
“如此大灾,世所罕见,未必不是天降警兆……”
“什么警兆?”
“自然是国之将……谁?!”
听得询问,妙云下意识的回了半句,突然惊觉,拂尘荡起,回首望去。
却见得屋檐之上,不知何时立了一黑甲刀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