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面说一声咱当初的老兄弟们,不是都变了。
这当然也算是一点私心。
尚青竹当然知道他这点私心,当然也理解这点私心。
但他嘴巴上是不饶人的。
“你查到的那些东西若是交给叶明堂的话,其实他在辽北查案也会省力些。”
“住嘴!”
楚伯来道:“到了长安抄一份送去辽北。”
尚青竹:“那你得自己掏钱,大宁的军驿往来不花钱啊。”
楚伯来:“我要是打得过你”
尚青竹:“呵呵。”
他一边走一边问:“如果将来见了叶明堂,你怎么和他解释?”
楚伯来:“我不见他我解释什么,他回长安我就走,他去哪儿我不去。”
尚青竹:“那你可真厉害。”
楚伯来:“丢得起的人还是丢得起的。”
尚青竹愣了一下,然后瞪大了眼睛:“这是什么屁话!”
从十五里亭到长安城门,真的是十五里。
他们走的很快,这十五里是他们回长安这一路走的最轻快的一段了。
从长安城门到未央宫没有十五里,可是这一段路却又变得艰难起来。
楚伯来越靠近未央宫脸色就越是有些发白,这个曾经在战场上从无惧意的老将竟然紧张的一路都在搓手。
手心里的汗水,时不时的就得在衣服上抹一下。
尚青竹想笑话他,却被那冷眼女子一个眼神就吓退了。
到了未央宫外的时候楚伯来脚步停住,因为他看到了一个他朝思暮想的人。
大将军唐匹敌。
依然是那么风采无敌,在宫门外负手而立。
楚伯来一见到唐匹敌那原本有些发白的脸色就立刻红了,激动的有些抑制不住身体的颤抖。
他快步跑过去,然后撩袍跪倒:“属下楚伯来,拜见大将军!”
唐匹敌伸手把楚伯来扶起来:“这一路辛苦。”
楚伯来连连摇头:“为大宁做事,不辛苦。”
唐匹敌示意他跟上:“陛下已经在等你了,我在御书房里坐不住便来外边等你。”
楚伯来道:“多谢大将军”
他话还没说完,唐匹敌将他的客套打断。
“你的事张汤刚与我说过,这些年我不问朝政不理军务,对你们老兄弟也照顾的少,我有很大责任。”
楚伯来刚要说这些怎能说与大将军有关。
唐匹敌继续说道:“把你们当兄弟我就该知道,就该管,可我这几年执迷于远离朝堂,索性什么都不问了,你们不只是把我当大将军,也把我当大哥。”
“作为大将军,我没能把你们都照看好,分派出去之后便不闻不问,这是我的错处。”
“作为大哥,你们家里发生了什么我却不知道,逃避的多了也就变得人情寡薄。”
唐匹敌微微摇头:“是我对不起你们。”
楚伯来道:“是我们自己的问题,都不是小孩子了,哪能事事处处还都要让大将军分心照顾。”
“大将军没有错,如果不是经历了这么多事,我也还没能完全理解大将军此前安排我们分散开的深意。”
“即便大将军已经远离朝堂,即便大将军已经不问军务,可因为我们曾是大将军的部下,我们要面对的自然就更多些。”
“如尉迟万年那样,如很多人那样,在金钱利益面前就撑不住了,这些事就算大将军过问也没用。”
“大将军不可能如看护孩子一样一直看着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