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他的强行制造缘分,钱诗雨心中有数,却未言语。
二人分别之后,冬冬喜滋滋的又翻了翻电话簿里的那一串数字,好像是心上人就在眼前。
这天傍晚,林朝阳突然接到了老同事杜蓉的电话,说冬冬来求她帮忙给占两个座。
占座不是重点,重点是“占两个座”。
林朝阳一听就明白了是怎么回事,不过现在孩子大了,交个朋友也是正常的。
等了两天,到周四上午他主动给儿子打了个电话,问明晚回不回家。
冬冬上了大学就住校了,到周五晚上会回家住两天。
电话那头的冬冬犹犹豫豫,“就……先不回了吧。”
这一下子林朝阳更加确信儿子交朋友了。
“行,不回就不回吧。”林朝阳也没有说什么,临挂电话前他又问了一嘴,“零花钱够么?”
“够,够。”
要在往常,林朝阳问出这句话,别管有没有钱,冬冬的回答只有一句“不够”。
“行了,知道了。”
挂断了电话后,林朝阳便向陶玉书说出了儿子的反常,笃定的说:“也不知道是哪家的白菜地要被祸害了。”
陶玉书轻拍了一下他,“别瞎说,哪有这么说自己儿子的。”
关心了两句儿子的感情生活,陶玉书将林朝阳从电话旁赶开,坐在了沙发旁,似乎在等待着什么。
她没说,但林朝阳清楚,家里的所有人也都清楚。
一班保镖和保姆行动时的脚步都比平时放轻了,生怕制造出噪音,遮掩了随时有可能响起的电话铃声。
安静的气氛持续了很长时间,林朝阳浇了一圈花,看了看时间,正要劝陶玉书放弃这种无聊的等待,客厅里突然响起“叮铃铃”的声音。
陶玉书的身子不由得一震,立马站起身跑过来拉着林朝阳来到电话旁,“快接!快接!”
林朝阳看了一眼手表上的时间,才九点多,这时间好像早了点。
心中这么想着,他接起电话,然后脸色郑重起来,十分严肃。
陶玉书屏住了呼吸,目光中满是期盼。
这时就见林朝阳啪的一下挂断了电话。
“怎么回事?怎么回事?”她忙问道。
“没事。是李拓那厮,拿我开涮呢!”
闻言,陶玉书顿时愤恨,“真不是个东西!以后再来给他撵出去。”
“得乱棍打出去才行。”林朝阳说。
陶玉书笑了起来。
夫妻俩正说着笑话,就听院里传来动静,原来是陶希武咋咋呼呼的进了院。
“你怎么又跑过来了?”
陶希武脖子上挂着相机,身后还跟着个扛着摄影机的卢伟健。
去年陶希武心血来潮,在诺贝尔文学奖颁奖前带着机器跑到小六部口胡同,说是要来记录历史性的一刻。
结果却守了个寂寞,今年又来了。
“我不来能行嘛,今年大姑父肯定稳拿奖。”
“好,没得奖我拿你是问!”
林朝阳玩笑着威胁道。
陶希武一脸苦相,“这个责任我可担不起啊!”
林朝阳历来不希望家里人为他得奖与否的事而牵肠挂肚,所以他从来不会大张旗鼓。
今年的颁奖前依旧如此,大家都是各忙各的,唯独陶希武爱凑这个热闹。
“大姑父,您先谈谈您获奖前的感受吧。”
陶希武掏出话筒对准林朝阳,装模作样的要采访。
“感什么受,我看你小子找打!”
林朝阳作势欲打,陶希武正要抱脑袋,电话铃声再次响起,刺耳又急促。
“电话!大姑父,电话来了!”陶希武急忙忙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