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午九点半,授予仪式正式举行。
“……林朝阳同志是中国现代文学和世界文学的杰出代表,对中国当代文学的发展和在世界范围内的传播做出了巨大贡献。
他的作品以其深刻的社会洞察和独特的文学风格著称,不仅聚焦于普通人的生活和中国社会变迁,也不断的向外拓展创作边界,以世界性的创作视野收获了国际文坛的高度认可。
获得了法国勒诺多文学奖、美国纽斯塔特国际文学奖的肯定。
他的代表作《高山下的花环》《梵高之死》《闯关东》《寄生虫》和《舌尖上的中国》等作品,不仅在中国广受欢迎,同时畅销海外数百万册,受到了各国读者的喜爱。
为表彰林朝阳同志在文学创作上所取得的成就,和为中国文学在世界范围内做出的贡献,燕京大学学位委员会特颁授荣誉文学博士衔予林朝阳同志。”
学位委员会主席刘庆峰朗读颁授词的声音回荡在大讲堂内,在上千名燕大学子的注目下,林朝阳身穿博士袍,由现任燕大校长吴树青拨穗,并接过荣誉学位证书。
大讲堂内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气氛热烈。
接受了荣誉学位之后,到了林朝阳的发言环节。
他站在主席台上,眼神扫过下面黑压压的人头,那里有妻子一家人,有他在图书馆的同事,有中文系的好友……
“众所周知,我只有初中学历,没上过大学,排除老少,家里学历最低。
参加了工作,搞了个函授本科,刚开始看着感觉还不错。后来时间长了,觉得还是差点意思。
这回拿到这个荣誉博士学位证书,一跃成为家里的最高学历,能挺直腰板了!”
台下哄堂大笑。
开了个玩笑,林朝阳脸色正经起来。
“以前燕大有个谜语,你们这些学生可能都不知道了,叫‘蹲一地’。
说的就是这里的前身大饭厅,那时候大饭厅没有桌子,学生们都是蹲在地上吃饭……”
他的发言通篇没有什么大道理,全都是关于在燕大工作和生活的日常回忆。
台下的学生们却听的津津有味,甚至是心驰神往,大家对那个刚刚过去的,如火一般热烈、灿烂的八十年代充满了怀念。
发言结束,授予仪式也结束了,可林朝阳却被热情的学生们包围了起来,有人要签名,有人想提问交流,有人单纯是追“星”,场面热闹非凡。
“朝阳老师,您怎么看待文艺、文化的商品化问题和市场经济对严肃文艺创作的严重冲击?”
林朝阳一边签着名,一边回答学生的提问。
“时代在发展,社会在进步,任何文艺形式都并非是永恒的,任何作品也都有它的历史宿命,纠结这些事是杞人忧天,不如想想怎么创作出更多好的文艺作品。”
“朝阳老师,您觉得当代文学……”
大讲堂主席台前人头攒动,谢道源站在人群之外,脸上露出欣慰之色。
“真想不到啊!当年毛手毛脚的小伙子,现在已经是名满国际的大作家了!”
“不光是你想不到,恐怕老陶也想不到吧?”一旁的吴组缃语带调侃。
“没有你们这帮前辈的帮衬,哪有他的现在。”
陶父脸上笑呵呵的,可神色之间的骄傲却怎么也无法掩藏。
不过正如老朋友们所说,回想十几年前那个农村出身的毛头小伙子,谁能想到现在的转变会如此之大。
陶父的脑海中闪过当年第一次见林朝阳时的情景,轻轻摇了摇头,吴组缃说的没错,连他也没想到。
一个荣誉博士的学位在这帮老教授的眼中并不算什么,但就像刚才的颁授词所说的那样。
这个学位所代表的是,燕大这个一国最高学府对林朝阳文学成就和海内外影响力的认可。
在几位老同志聊天的时候,陶玉成凑到陶玉书身边。
“玉书,你明天有时间没?”
“怎么了?”
“也没什么,有个朋友想去拜访拜访你。”
陶玉书狐疑的看向大哥,“朋友?什么朋友?”
“你那种眼神看着我干什么,都是正经朋友。”
有了之前王纪言的事,陶玉书对大哥朋友圈的信任度有些些许的提高。
“要聊什么事?”
“咱们学校的校办公司你知道不?”
“知道,方正嘛。”
陶玉成说:“对,就是方正的负责人楼宾龙,他想跟你聊聊激光照排系统的事。”
陶玉书心中了然,“好,那就明天吧,地点你来定。”
陶玉成面露喜色,“我带他去你们家吧,都不是外人。”
被学生们堵在大讲堂快一个小时,林朝阳才得以脱身。
中午在陶家吃了个饭,下午在燕大校园各处转了转,到晚上林朝阳受邀到办公楼礼堂去看话剧。
“当年咱们燕大的话剧热还是你和77级中文系那些人带动起来的呢!”洪子诚说起曾经的学生们,笑容满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