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总，这样的人事调动太过仓促。”梦婕终于开口，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沙哑，“审计工作至少需要”

“梦总不会是怕查吧？”佳音突然轻笑，金属钢笔敲打着文件夹，“放心，我会带着总部的审计团队，把每笔账目都查得清清楚楚。”她的目光扫过梦婕泛白的嘴唇，镜片后的眼神闪过一丝意味深长的笑意。

窗外突然响起闷雷，乌云遮蔽了最后一缕阳光。梦婕望着玻璃上蜿蜒的雨痕，恍惚看见无数个加班的深夜，艳茵悄悄放在她桌上的热牛奶，美晴熬红的双眼核对报表，还有佳丽抱着她痛哭的模样。而此刻，这些记忆都将在李总的一句话里，被卷入翻涌的职场暗流。

会议室的空气仿佛凝固，美晴握着钢笔的手因用力过猛而微微发白，指节泛出青白。她猛地站起身，高脚椅在地毯上划出刺耳的声响：“梦婕，你到底在想什么？让你当董事长是多好的机会！我甘愿当总经理辅佐你，可你倒好，生生把机会推出去！”她的声音带着难以抑制的颤抖，眼底满是焦急与不甘。

梦婕抬眸，目光平静却暗藏波澜：“美晴，有些担子我实在不想再扛了。”她的视线扫过会议室众人，落在佳音身上时微微一顿。

美晴冷笑一声，眼中闪过一抹怨怼：“你以为佳音来了就能容得下我？她可不是你，不会听我解释，也不会在意我付出了多少！我不相信，你晚上还能像对我一样，对她温柔以待！”这话一出，整个会议室陷入诡异的寂静，众人面面相觑，空气中弥漫着微妙的气息。

佳音闻言，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她优雅地抚平西装裙摆，看向李总：“李总，您刚才说让我来这儿当董事长？”

李总爽朗大笑，拍了拍佳音的肩膀：“是啊！佳丽是你堂妹，她不愿意，你正好补上。肥水不流外人田嘛！”他的话让佳丽的脸颊瞬间泛起红晕，脑海中不受控制地浮现出与梦婕共度的夜晚，那些私密的温存与呢喃，此刻却如潮水般涌来，她咬住下唇，强忍着笑意。

佳音却只是淡淡摇头，推了推金丝眼镜，语气清冷：“这‘肥水’我不喝。总部还有不少事务离不开我，李总还是另派人吧。”她的目光扫过梦婕与美晴紧绷的神情，似是看透了一切。

李总皱了皱眉，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将视线转向梦婕：“梦婕，这董事长你先兼职着吧，后续安排我再抽空考虑。”

梦婕微微颔首，心中却翻涌着复杂的情绪。她知道，这场人事变动的风波远未平息，美晴的不满、佳音的拒绝、佳丽的隐忍，还有李总捉摸不透的态度，都像一团乱麻缠绕着她。而更让她心烦意乱的，是美晴那句暗含深意的质问，那些藏在深夜里的秘密，仿佛随时都可能被揭开。

散会后，梦婕独自留在会议室，望着窗外阴沉的天空。雨点开始淅淅沥沥地落下，打在玻璃上，模糊了远处的高楼大厦。她知道，这场职场的暴风雨，才刚刚开始。

正午的阳光透过酒店宴会厅的落地窗，在雕花餐桌上投下明暗交错的光影。梦婕身着黑色包臀裙端坐在主位，绸缎面料贴合着腰臀曲线，内衣的轮廓在走动间若隐若现。李总扫过她纤细的腰线，突然放下酒杯：“梦婕，你最近瘦了。是不是控股后的压力太大？”

话音未落，艳茵眼疾手快地递上热毛巾，白色衬衫袖口滑落，露出腕间与梦婕同款的翡翠镯子：“李总您是不知道，我们梦总天天盯着报表到凌晨，连饭都顾不上吃。”她故意嗔怪地看了眼梦婕，发梢扫过对方发烫的耳垂。

宴会厅突然响起压抑的笑声。佳丽握着红酒杯的指尖泛白，杯壁上的水珠顺着她颤抖的手滑落——上周在梦婕公寓的画面不受控制地涌来：同样温热的牛肉香气，同样染着红酒气息的低语，还有梦婕喂她时，指尖擦过唇瓣的温度。她慌忙低头抿酒，却呛得眼眶发红。

“来，尝尝这个澳洲和牛。”李总用银叉切下油花四溢的牛肉，殷勤地递到梦婕面前。艳茵正要接过餐盘，梦婕却已经笑着接过：“谢谢李总，不过我自己来就好。”她垂眸时，耳坠在颈侧投下晃动的阴影，正好挡住佳丽复杂的目光。

餐桌下，美晴的高跟鞋轻轻碰了碰梦婕的脚踝。当梦婕转头时，她用口型无声说了句“小心”。而佳音则慢条斯理地切着龙虾，镜片后的目光在每个人脸上流转，最后定格在艳茵紧扣着梦婕椅臂的手上。

“听说梦总最近在谈跨境合作？”佳音突然开口，刀叉碰撞声清脆如裂帛，“需要总部协调资源的话，随时开口。”她的视线扫过梦婕泛红的耳尖，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

宴会厅空调发出轻微嗡鸣，艳茵察觉到梦婕的肩膀突然绷紧。她不着痕迹地往对方身边挪了挪，发丝间的茉莉香混着梦婕身上的雪松香，在狭小的空间里交织成网。佳丽突然放下酒杯，起身时裙摆扫过梦婕手背，两人同时僵住——那是她们曾在深夜十指相扣的温度。

“我去趟洗手间。”佳丽的声音沙哑得不像自己。她逃也似的推开雕花木门，在镜前看着自己通红的眼眶，突然想起梦婕说“以后我喂你”时，牛肉汤汁溅在床单上的模样。

返程的商务车里，李总闭目养神，后排的佳丽望着窗外飞速后退的街景。当车停在公司楼下时，她鬼使神差地回头，正好看见梦婕替艳茵整理被风吹乱的发丝，动作轻柔得仿佛在触碰最珍贵的宝物。某种酸涩的情绪漫上心头，她猛地别过脸，高跟鞋踩在台阶上发出急促的声响。会议室的玻璃门在身后重重关上，将这场暗流涌动的午餐，彻底锁进了午后的阳光里。

会议室的中央空调发出轻微嗡鸣，李总靠在真皮座椅上，指尖有节奏地叩击着桌面：“梦吉公司这几年发展得不错，管理模式值得总部借鉴。”话音刚落，他身旁的佳美秘书掩着红唇轻笑：“我怎么感觉子公司像女儿国似的，阴气太重啦！”

满堂哄笑中，小华悄悄往美晴身边挪了挪，压低声音道：“放心，答应你的事包在我身上。”他瞥见梦婕起身去洗手间的背影，眼神顿时一亮，清了清嗓子转向李总：“李总，美晴一直特别仰慕您的战略眼光，想去总部学习学习规划方面的知识。”

美晴低垂着眼帘，绞着裙摆的手指微微发颤。她余光瞥见佳丽若有所思的目光，耳垂上的珍珠随着心跳轻轻晃动。

“欢迎欢迎！”李总爽朗大笑，转头吩咐战略部的小仙，“小仙，到时候你多带带美晴。”他忽然凑近，压低声音调侃：“别把我们的大美女累着了。”

小华见状，趁热打铁：“李总，美晴还盼着您能亲自指导呢！要是能有您的联系方式……”

“年轻人肯上进是好事！”李总掏出手机，屏幕亮起的瞬间，会议室的气氛骤然紧绷。他将一串号码报给美晴时，特意补充道：“记得晚上别打哟，我可是要早睡的。”众人再次哄笑，唯有梦婕站在会议室门口，看着美晴红着脸保存号码的模样，握着门把手的指节泛起青白。

艳茵敏锐察觉到气氛变化，连忙起身倒茶：“李总尝尝新到的龙井，消消食。”她递茶杯时，故意挡住梦婕的视线，低声说：“姐，别往心里去。”

美晴收好手机，起身道谢时裙摆扫过梦婕的小腿。两人目光相撞的刹那，美晴想起昨夜在梦婕公寓，对方捧着她的脸说“别冒险”。此刻，她却只能笑着对李总说：“能得到您的指点，是我的荣幸。”

佳丽突然轻笑出声，涂着酒红色甲油的手指转着钢笔：“李总这么惜才，不如把我们梦总也调去总部？她可是我们子公司的‘定海神针’。”这话让空气瞬间凝固，梦婕与她对视，想起曾经在酒店套房里，佳丽也是这样似笑非笑地说“只有我懂你”。

李总摸着下巴打量梦婕：“这提议不错！梦婕，有没有兴趣去总部大展拳脚？”

梦婕端起茶杯轻抿，滚烫的茶水烫得舌尖发麻。她望着杯中的茶叶沉沉浮浮，想起这些年在子公司打拼的日夜，想起艳茵熬夜整理资料时眼下的青黑，想起美晴为她挡下的无数明枪暗箭。

“谢李总赏识。”她放下茶杯，笑容完美无缺，“不过梦吉还有些收尾工作，等交接完毕，我再向您请示。”

窗外不知何时下起细雨，雨幕模糊了玻璃幕墙外的高楼大厦。会议室里的笑声依旧热烈，却没人注意到梦婕藏在桌下紧握的拳头，和她望向美晴时，眼底转瞬即逝的失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