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珠被说得面红,只觉得少爷如今越发小气。
她吃得饱睡得好又有什么过错。
但她面上笑眯眯的,假装没听到他这话,灵巧的手拿着梳子给谢琢通发,顺带着夸道:“阿蕴的头发真是又密又黑又多。”
谢琢继续看书,垂着眼睛道温笑着说:“比不上宝珠乌发如云。”
宝珠决定不说话了,快速给谢琢挽了头发,将那珊瑚珠的簪子戴上,这才说:“阿蕴,我特地做了早膳给你补补,咱们现在去吃。”
谢琢哼一声,丢下书站起来往外走。
宝珠心里嘀咕一声,好事都让少爷占了,他有什么可不高兴的呀。
刚到饭桌那儿,就见崔氏那儿就遣了素娥过来。
素娥笑着给谢琢福了福礼,说:“今日夫人一大早起来给少爷熬了状元粥,这会儿正在兰心院等着少爷呢。”
回京后,谢琢要读书,崔氏都是让他早上用了膳再过去她那儿请安,七天内去个两三日便好。
今日是谢琢殿试的日子,自是不一般。
谢琢便点了头,命青峰将考试用具都收拾好,便要去兰心院。
这个空档,素娥吩咐厨房婆子去熬药,她打量着慎行院,还是觉得丫头太少,现在司画也走了,思量着要让夫人拨些手脚伶俐的小丫头过来。
即便少爷不喜丫鬟伺候,但场面还是要有的。
谢琢临走前,他回身看了一眼宝珠,命青峰用食盒将宝珠做的早膳装上,一并带去兰心院。
宝珠呼出一口气来,自觉自己今日做的早膳必能得少爷心,脸上的笑容都大了几分。
素娥对宝珠福礼道别,走前看了一眼刚沐浴好出来的抱琴,见她面色红润,双腿打颤,微微皱了一下眉,到底什么都没说就走了。
倒是宝珠见抱琴颤巍巍站不稳的样子,让她吃过后便回屋歇着。
抱琴低眉垂首温婉柔声道:“多谢姑娘体恤。”
可她心里却冷笑一声道这辛宝珠不会真把她自己当做正妻大房了吧?那岂不是太过可笑!
宝珠回了自己屋吃早膳,照旧吃得不少,吃到一半时,素月笑眯眯地从外边走进来,语气都带着快活:“姑娘,刚才我见着厨房的婆子给抱琴端了避子汤过去,说是夫人让素娥堂姐带来的。”
避子汤……
宝珠当然是知道通房没有主母允许是不能生孩子的,老爷那几个通房只要伺候老爷过了夜,第二日早上都会喝上一晚避子汤。
她又想起了那被打得下半身血肉模糊还滑了胎的妾。
顿时吃饭的胃口都没了大半。
素月却还笑着说:“等日后姑娘和少爷圆了房可不用喝那汤药,姑娘要早早怀了小小少爷才好!”
宝珠低头,勺子搅了搅粥。
她再次庆幸自己是童养媳,不是妾。
素月又想起来一回事,小声说:“而且姑娘,昨夜其实是少爷头一回招人过夜。”
宝珠怔了一下,确实没想到,但她不太想听这些,笑眯眯地抬头对素月说:“一会儿你去把我从清河镇带回来的针线翻出来,等我晚点从夫人那儿请安回来,我想给少爷做一条新的腰带做贺礼。”
素月忙点头。
谢琢到了崔氏那儿,温笑着请安。
饭桌上只崔氏在,今日殿试,谢砚身为国子监祭酒又太子太傅,昨晚上就没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