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冰雪聪明,”冯有喜忐忑道,“京城现在乱着,太子需要时间梳理一下……”
他将封赏甄青殷的波折,一五一十娓娓道来,期间一直注意甄青殷的神色。xixueme
甄青殷面上始终含笑,听完,轻轻叹口气。
倒不是为那个因她而死的老大人。
这等脑子坏掉了的老大人,死了就死了吧。
死一个,少一个。
迂腐老头儿的嘴,向来杀人不见血。
冯有喜小心翼翼问“奴才斗胆猜测,姑娘是否不开心?”
“那,皇上赐婚,太子开心吗?”甄青殷反问。
冯有喜不敢回答。
太子并无喜色。
他也不知为何他们都不开心。
难道是,分别久了,爱慕之心淡了?
不像啊!
太子的手腕上,始终戴着端午节甄姑娘送的那条五彩绳,哪怕掉色了,也从未摘下过,并且这几年不近女色,始终与甄小娘子保持通信。
甄青殷则是想,或许是异地恋久了,太子久不在身边,她过得也挺好,也或许是时刻被系统带她回现代威胁着,她种田的初心已变,已不是为了去当太子妃。
她种地,只是想种地而已,想让这个时代穷苦的老百姓个个能吃饱饭而已,想让天下的女孩都因家里能吃饱饭而不被抛弃,世上少几座女婴塔而已。
朝廷肯定了她的功劳,却不肯封赏她应得的爵位,这在意料之中,只不过,还是有些失望。
原来,个人的力量,真的很渺小。
犹如蚍蜉撼不动大树。
犹如蚂蚁挪不开大山。
吃饱饭,仓禀实,都无法对抗时代的洪流。
甄青殷没有沉浸在这种思绪中太久,振奋精神笑道“能嫁给太子,我自然是开心的。公公,接下来的日子,要麻烦您教导我礼仪了。”
规则,不是一朝一夕能撼动的。
待她做了太子妃,乃至皇后,掌握了权力,掌握了舆论,自会一步步争取。
做一点,算一点,尽力而为,此生无悔。
只是不知,再见太子,她还有没有这个机会去做想做的事情了。
冯有喜忙喜气洋洋说“姑娘过奖,奴才怎敢教导,不过多占了几年在宫里侍奉的经验,提醒些姑娘罢了。”
说是冯有喜教导规矩礼仪,但他只是在旁看着,免得宫里人看不清形势,欺负甄青殷,让甄青殷吃暗亏。
自有另外两位专门教导礼仪的宫廷姑姑教导甄青殷。
秉持着独乐乐不如众乐乐的心态,甄青殷叫来甄圆圆,与她一同学习。
甄圆圆面上笑嘻嘻应下,一板一眼,极为认真,暗地里却叫苦。
又在岭南东道停留半个月,姑姑们称赞甄家教女有方,两位姑娘的规矩礼仪都不差什么,只有一些小细节没有形成习惯,待养成习惯,规矩就刻在了骨子里。
冯有喜请示“甄姑娘,太子殿下在京城等您呢,您看,什么时候启程合适?”
甄青殷知道再拖延不得,笑笑说“三日后启程吧,行李早就收拾好了。”
她和甄圆圆学规矩的这些日子,大殷氏就在收拾箱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