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如昔只看到一片白光闪耀,双眼刺痛, 紧接着就听到军部指挥声嘶力竭的喊着, 让大家后撤。联邦的星舰主要能源核超负荷运转, 已经过载崩溃。
安如昔强烈怀疑星舰上的人正在使用那个空间传输装置。星舰则是装置消耗的能源之一。再然后, 她被巨大的能量震荡推出了正在解体的星舰。她用仅剩的三分之一能量张开了机甲防御罩。
然而这点能源, 根本不足以长时间抵御星舰爆炸时外溢的冲击。她离得太近, 哪怕仓促间已经将昏迷的唐余装入了逃生舱,用自己这台机甲为其护盾,仍然逃脱不掉, 即将被卷入那绚烂的“烟火”,湮灭。
不可以, 不可以的!已经救出唐余, 怎么能死在回撤的路上?
危急时刻性命攸关, 安如昔的内功心法陡然突破了一直以来的瓶颈,真气瞬间暴涨数倍, 连带着机甲的经络之内原本那层零散的灰蒙蒙的尘埃一样的东西, 被激发出了金色的光芒。
整个机甲仿佛有了灵魂一般。
机甲的经络之内不再是即将耗尽的蓝色能源, 金光之下, 外界巨大的爆炸能量被强势吸入。
如果这个时候能有人透过机甲厚重的外壳窥探全身介入驾驶舱, 就会发现安如昔整个人被包裹在一团金光之下。那金光以驾驶舱为核心,就像是气海结丹,又源源不断滋润生发,迅速充盈满溢。
远在帝国指挥舰上的人绝望的看着联邦的星舰化作了一团耀眼白光,瞬间吞噬了周遭所有。暗沉的陨石, 帝国的机甲和小型战舰,以及皇帝陛下那么宠爱的安小姐都不见了影踪。那样快速猛烈的爆炸,根本不是普通的机甲可以抵抗的。
就像是扑火的飞蛾,所有靠近的都在燃烧陨落,不分敌我,眨眼间灰飞烟灭。
他们检测到了异常的宇宙波动,在爆炸发生之前,那是巨大到足以引起小行星塌缩的能量。他们推测,是有人使用了那个逆天的空间传输装置,而不惜以联邦那艘星舰的能源为代价,甚至吞噬掉周遭所有物质。
军部指挥官大脑瞬间空白,嘴唇动了动不知道该发布怎样的命令。现在一切救援行动都已经来不及了。他还不如冷静一下,先将现场情况各种基础数据收集齐备,以便向上级进行更详尽的资料陈述。
至于安如昔在与联邦的战斗中不幸殉国这种噩耗,还是由军部最高领导直接向皇帝陛下汇报更为稳妥。旁人去了,怕是无法承受陛下的怒火。
“您快看!”指挥室的观察员指着那团持续发散的耀眼白光激动道,“那里,肉眼就能看到,好像有一小团金色的东西。”
“快,派侦察舰和救援舰去!避开爆炸辐射,尽量到最近的距离,我要那里的最新数据!如果有奇迹……”
没有让指挥官等多久,无人侦察舰就已经飞到了爆炸核心区的安全极限。
清晰的近景画面传到了指挥官眼前。
那团金色看起来是那样的绚丽,并不只是单纯的金色,也不只是最初那种大小。金色的光芒越来越盛,周遭爆炸带来的烟花仿佛逐渐减弱。
“好像那团金色的东西在吸收周遭的能量?”指挥舰的随行科学官嘀咕了一句。
“有没有探测到生命迹象?”指挥官关切问道。
又等了片刻,前方回复搜索到了两个人型生命体信号。就在金色耀眼光芒的包裹之下。
究竟是谁?那两个人是敌人还是帝国的人?能在如此强烈的爆炸之中存活的人型生命体,究竟还能不能算是真正意义上的人呢?
很快,传来了更加清晰的探测信息。虽然尚无法拍摄到核心的真实影像,却能从各种数据充分分析出,那团金色光芒的核心正是安如昔那台特别的专属机甲。机甲的怀中小心翼翼抱着一个逃生舱。
“不惜一切代价,将他们救回来!”指挥官下达了死命令。
科学官则兴奋道:“是机甲,一定是那台机甲隐藏着什么秘密。监测数据显示那机甲正在吞食周遭所有的能源。天啊,指挥官大人,请不要贸然靠近他们。一定要等他们的状态稳定下来,否则太靠近或许会被直接吞噬。”
指挥官立刻让一台无人驾驶的小型探测舰飞入金芒笼罩的区域,监控显示不到3秒钟,那台小型探测舰就化作了光芒的一部分,失去了物质固体形态。
“果然,大家暂时不要靠近,推一些稳定态的小行星碎片过去再试试。”指挥官很快接受了科学官的意见,充分利用这千载难逢的良机进行科学数据的积累。
安如昔从入定之中醒来的时候,正看到一大片小行星碎片迎面糊了上来。
刚才究竟发生了什么?整个机甲仿佛充满了能量,而且不是那种常规的军用能源级别,就仿佛是与周遭融为一体,只消轻轻挥手,那些小行星碎片就化为了金芒,收入了机甲的经络之中。
难道是某种高科技的化功?将宇宙一切物质形态,都能化为自己的能源?只要不是真空地带,只要周边有物质存在,她就永远不必再担心这台机甲的能源问题?
一时激动,险些控制不住,将怀里那个救生舱也给吸了。
安如昔急忙默运内息收敛真气。机甲经络之
内自动运转的能源,也随着她的操作归于平静。
外在观感,就是那团金光渐渐淡去,终于露出了机甲原本的艳丽形态。
唐余醒来的时候,发现身处在一个完全隔离的空间,这不同于联邦的审讯室,更像是一间病房?在唐余原本的概念中自然是没有现代化医院病房这个概念的,这是源自青峦的记忆。沈河当年就一直住在类似的特护病房之内,在病床周围是各种先进的叫不出名字的仪器设备。
而唐余自己,并没有正常的衣物,只是一套便于穿脱和检测的一次性病号服。相较于简陋的奴隶医院,唐余接受治疗的环境已经是出乎意料的舒适了。
在联邦的审讯室之中遭受的那些物理折磨的痕迹尚在,不过狰狞的大伤口已经愈合,新生的粉嫩肌肤伴随着麻痒的感觉,以及轻微的痛楚。
对于唐余而言,不需要借助仪器,也可以清晰分辨自己身体上的疼痛程度相对于“中毒”之前减弱了许多,应该是得到了某种妥善的治疗,还是安如昔又给了他什么灵丹妙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