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知道这个念头很坏。
可很快就告诉自己:只是想想而已,又不是我害死她的,想想罢了,应该……没关系吧?!
正胡思乱想着,门口传来了踏踏的脚步音。
温克明“咦”了一声,扭头望向抱着书和篮球的俩儿子:“你俩出去没锁门?”
“锁了啊。”
正处于变声期的边林懵逼脸回答。
母子三人你看我,我看你,沉默片刻,都是既惊喜又不敢置信的样子,忽然齐齐开口:“肯定是你姐/我姐回来了!”
屋里边榕心跳不自觉加快。
尽管心理准备从决定回来探亲到现在,早就做了一万遍,可真正来到这一刻,她仍旧止不住的心虚。
越清楚这家人对原身的感情便越心虚。
害怕这场脑子里排练过无数遍的重逢归家戏被演砸!
边榕定了定神,嘴角弧度略显僵硬的向上牵起,一下下调整,越咧越大,杏眼也稍稍弯了弯。
旋即又深吸一口气,才转身迎出去。
“妈。”
“杨杨、林林,我回来啦。”
“姐,你怎么没事先给家里来个电话,我俩好到车站接你啊。”
“我写了信的,还寄了一些吃的,大概还在路上没到,你俩好像又长高了。”
“也就长了几公分吧。”
两个大小伙围着边榕叽叽喳喳,时光可以让一些事变得深刻,也可以不知不觉模糊掉那些不开心的。原身下乡前,跟双胞胎其实不算特别亲密。
原因特别简单粗暴。
她成绩差,双胞胎成绩好,大家时不时把她拖出来跟两人对比,最后总是会来上一句,你爸妈那么能干的脑瓜子全遗传给你两弟弟了,你一点不像他们。
次数多了,原身难免心存芥蒂。
边林边杨心思没那么细腻,闹不懂姐姐为什么突然看他们不顺眼。只知道边榕不喜欢他们,那他们也不要跟边榕好,就开始跟边榕对着干,时不时吵得天翻地覆。
恶性循环下,姐弟仨感情愈发坏。
边榕这次回家,三人似乎都忘了针锋相对的时候,反倒比从前和谐。
“姐,你在乡下受苦了,你都变成小黑妞了。”
“妈,你看我姐瘦的,浑身只剩骨头了。”
边榕没好气地瞪了杀人诛心的边林一眼:“弟,不会说话你可以不说的。”
温克明眼眶早已泛红。
小心翼翼拍了拍边榕瘦削的肩头:“刚到家,还没吃东西吧?”
“边杨,你到食堂打饭,请龙师傅帮忙炒两个菜,清淡点,别太油。”
“边林,给你姐烧洗澡水去。”
安排好两人的活计,温克明改扭头看闺女:“长久不沾荤腥突然吃太油容易拉肚子,歇两天,养一养胃,妈再给你做最爱吃的红烧蹄膀。”
很平常的对话,边榕却一点不敢松懈。
“妈,我很想你们。”
她反手抱住温克明胳膊,侧首贴在她肩头蹭了蹭,不叫她看见自己的表情,话里不自觉带出软语撒娇的味儿。
温克明没多想。
可谁会去怀疑自己养大的女儿壳子里换了人呢?
她被边榕蹭得心里发软,手不客气地拧着边榕耳朵,有些凶的开骂:“想家里怎么不给家里来电话,信也那么少?知道我不是你亲妈,你就不想认我们了?”
边榕能怎么回答?
思忖两秒,她委屈地又蹭了蹭温克明肩膀,软乎乎解释:“……我没有。”
“我没有不认你们。”
“我就是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你们,我没想过我不是咱家的孩子,龚静云跟人说时我是不信的,没想到第二天他们就到学校找我来了,他们哭得很凶,我,我觉得他们也很可怜,这才一时钻了牛角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