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对机密不感兴趣。”冼耀文坐直身体,用平常的音量说道:“帮我搞几张红色临时证,珀尔需要去美军俱乐部寻找生意。”
卢卡斯做了个ok的手势,“说到生意,顾问团需要食材供应商,有没有兴趣?”
“我没有兴趣,但可以和别人交换,这个机会的时效性是多久?”
“两周。”
“由蔡斯少将决定?”
“嗯哼。”
“ok”冼耀文看向被叩响的包厢门,看着伙计从托盘里拿出菜盘摆盘,“卢卡斯,你结婚了?”
“我的儿子莱昂纳多。”
“莱昂纳多?你妻子是意大利人或者德国人?”
“德国人。”卢卡斯诧异道:“为什么你会猜意大利和德国,而不是其他国家?”
“你不知道圣徒莱昂纳多?”
“谁?”
冼耀文双手合十,做祷告状,“主啊,请打救这只迷途的羔羊。他只是无知……”
“fuck!”卢卡斯推了冼耀文一把,“一点小问题,不要把主请下来。”
“哈。”冼耀文嬉笑一声,“中世纪的时候,意大利人、西班牙人和葡萄牙人流行用这个名字,后来出现了莱昂纳多·达·芬奇,其他人就不好意思用这个名字,三个国家叫莱昂纳多的人少了,反而德国人开始喜欢这个名字。
leonardo,leon和ardo,如狮子般勇敢的人,leon源自希腊语,ardo源自古德语。所以,不难猜你妻子有意大利或德国血统。”
“见鬼,莉尔没有告诉我。”
“这不重要。”冼耀文耸耸肩,“莱昂纳多接受洗礼了吗?”
“还没有,我和莉尔打算莱昂纳多第一次领圣体后再接受洗礼。”
“新教?”
“嗯哼。”
“我愿意当莱昂纳多的教父。”
“婊子养的。”卢卡斯笑骂道:“如果不是新教呢?”
基督教传统中,一般教父一生只能担任一次,只有新教教派无严格限制,同一人可多次担任教父。
“哈。”冼耀文拿起公筷,夹了一筷子咸齑黄鱼至卢卡斯的菜碟,“这是常凯申家乡的名菜,你很会点菜,不是第一次吃?”
卢卡斯拿起筷子,耍弄几下,“今天是第三次,我已经会用筷子。”
冼耀文示意梁赛珍和连青动筷,又对卢卡斯说道:“昨天我和琼吃的法国菜,不是太好吃,但店里的生意很好,说明法国菜在台湾是有市场的。
如果我开一家法国餐厅,聘请法国高级厨师,引入最好的食材,做最正宗的法国菜,然后邀请顾问团的军官入股,把餐厅的优惠券纳入你们的福利体系,你觉得这是一个好主意吗?”
“非常棒,每个月的1日和15日是顾问团发薪日,餐厅可以搞促销活动。”卢卡斯兴奋地说道。
“所以,你有兴趣?”
“当然。”
“军官入股不用掏钱,只需满足我两个条件,一是引导士兵到餐厅进餐,二是允许我向士兵们推销储值会员卡。”冼耀文摊了摊手,“你知道开一家法国餐厅需要投入的资金不少,我想提前回笼资金。”
“见鬼。”卢卡斯笑骂道:“亚当,你真是天才。告诉我你准备拿出多少股份,我好和其他人谈。”
“我留下30,其他的如何分配我不过问。”
“你认为70的股份价值多少?”
“你们做到我需要的,我可以保证每个月至少1万美元的分红交给你们分配。”
卢卡斯伸出右手。
冼耀文握住,一桩生意就此达成合作意向。
一直在凝神倾听的连青对冼耀文很是好奇,这究竟是什么人,居然如此轻易就和美国人做起了生意。
而之前只能通过水仙厉害去揣测能掌控水仙的人肯定不会差的梁赛珍,对冼耀文的社交能力有了清晰的认识,自己跟了一个大方又厉害,可能还非常体恤下属的老板,下半辈子似乎有指望。
“你觉得餐厅的名字用拉斐特如何?”
吉尔伯特·德·拉斐特侯爵,法国人,帮助华盛顿打江山的义子,他对美国独立的贡献超过参与签署《独立宣言》的大部分“国父”,可称其为“美国国际国父”。
“这个名字太棒了,一听名字就知道是法国餐厅。”卢卡斯由衷说道。
“那就用这个名字。”
晚餐进行了两个小时,冼耀文谢绝了卢卡斯上酒吧消遣的邀请,送梁爱珍回去后,直奔唐季珊家。
唐宅在阳明山山麓,离蒋宅、陈宅、阎宅都不远,举头一望就是新高旅社,里面住着张学良,大概还有赵一荻。
来到唐宅门口,冼耀文下车朝着新高旅社的方向眺了一眼,吸一口老张家的运气,但凡换其他任何一个合格的上位者,老张家早已被满门抄斩,小六子哪有机会听“快使用双节棍,哼哼哈兮”。
不得不说老张家的祖宗在地底挺卖力,祖坟青烟量蛮大。
吐出一口浊气,冼耀文抬头看一眼星辰,不知为何想到了赵构,从上位者的视角去看,这是一个倒霉催的人物,手底下居然出了个岳飞。
如果再放任岳飞积蓄声望,即使岳飞本人不想,跟他利益捆绑在一起的岳家军将领也会将龙袍强制套他身上,到那种境地,岳飞若是还要装犊子,将领们会砍了他的脑袋,龙袍换一个人穿。
谁穿都是穿,哪个瘪犊子也别想耽误将领们的从龙之功,西湖断桥兵变是早晚的事,赵构面对的是死局,岳飞不死,赵家江山就会断送在他手里。
“老赵家的子弟就是再蠢也该清楚自己家是怎么发达的,秦桧同志,你辛苦了,上位者不能错,黑锅你背着玩吧。”
冼家的战车已经开动,就不能中途停下来,一停,车头危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