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头细布呢?”
“不超过15万块。”
“差价有点大。”冼耀文嘀咕一句,又说道:“吴火狮的纺织厂一年能开工几个月?”
“吴火狮说七个月。”
冼耀文略作思考,“你跟吴火狮接着谈,去苗栗实地看看,打听清楚到底能开工几个月,然后尽量把纺织厂的估值压低。”
“冼先生,你倾向和吴火狮合作?”
“台湾这边的情况比较特殊,找个本省的合作伙伴有利于开拓市场,即使不是吴火狮,也会是张火狮,一边谈,一边做其他准备工作。
厂里那几个客家和福建制衣女工可以开始做工作了,尽快安排人过来,这边的女工大部分要从南方的乡下招,基本没怎么读过书,熟练女工不会客家话、闽南语不太好带徒弟。”
“是不是从外省人里招一些有经验的?”
冼耀文颔了颔首,“是要招一部分作为补充,但是筛选要严格,家世背景不能太复杂,年纪不能太大,最好二十岁以下。
对管理人员的筛选要更加严格,800万人口的市场,还要出口,这里的分厂人员规模不会小,我们只做生意,离政治越远越好,千万不要招个惹祸精回来。”
“我会当心。”林葆诚点了点头。
“我会争取棉花进口配额,也会想办法拿到自主进口权,和吴火狮谈的时候,把这个当成条件之一。”
“好的。”
铃铃铃。
桌上的电话响起,林葆诚接起一听便递给冼耀文,“冼先生,找你的。”
“我是冼耀文。”
“老爷,刚刚一个男人打来电话,没有说是谁,只说是你想见的人,约你明天下午两点,地方你知道。”
“嗯,还有其他事吗?”
“王右家打来电话,让我叫上你去她家吃顿便饭。”
“今天晚饭我已经有约,晚上你们打算打几圈?”
“打八圈吧。”
“八点左右我会过去,你帮我表达歉意。”
“嗯。”
“挂了。”
延平北路。
状元楼,一家上海迁过来的老字号。
冼耀文和梁赛珍坐在包间里,品尝切片上海火腿。
上海火腿并非上海本地特产,而是指金华火腿经上海商埠加工、包装后销往全国乃至海外的精品。因其在上海分切、腌制工艺优化,并贴上上海商标,如天厨、梅林,故得名。
不消说,上海火腿也是经香港走私过来的,很贵,一小碟十二片薄如蝉翼的火腿,要价50台币。
冼耀文尝了一片就放下筷子,其他都给梁赛珍享用。
大概梁赛珍喜爱火腿,一片接一片,停不下来。
“喜欢吃火腿?”
“还在上海的时候每三天就会吃一次。”梁赛珍又夹起一片送进嘴里,“到了金秋,会吃几顿火腿大闸蟹宴。”
“黄浦江里的?”
“阳澄湖,黄浦江里的谁吃。”
“呵,嘴还挺叼,到了时令我让人给你备一点送去狮城。”
“不要了,大闸蟹死了就不好吃了。”
“肯定给你活的。”
“活的?”梁赛珍惊讶道:“路上要花多少成本啊?”
“成本高不怕,路上死的越多,蟹越贵。”
“先生不是专程为我送啊?”梁赛珍娇嗔道。(本章完)